吕不韦虽然吃惊不少,可毕竟朝堂风雨几十年过来,倒也没吓着他,仿佛要处死的人不是他。
“老臣蒙冤,王上明鉴,老臣一生磊落,不曾害人,何来死罪?望王上明察。”吕不韦无所畏惧的询问道。
朝堂众人也早已忘记了梨月之事,只现在局势一触即发,虽吕相离朝多日,但影响力却还是在的。
嬴政不紧不慢的吩咐旁侧太监:“带人前来~”
不一会儿大殿便走进两小厮,一个太监模样,一个普通仆役。而吕不韦转身看到那太监模样面色煞白,瘫软倒地。
众人不明所以,上前搀扶,而嬴政异常冷峻的说道:“你二人便详说吕相为何死罪。”
那二人唯唯诺诺开了口,不知是现场太过吵闹还是二人声音太小,竟叫人听不仔细。
嬴政也不作急,指着那仆役轻声道:“你应先说,不然众卿怎知前因后果呢?”
那丫鬟怯懦说道:“小人是吕相府中奴仆,在吕府已有十五年,曾与…与罪臣嫪毐同窗而作。那嫪毐本是市井之徒,后因”**桐轮而行“被招为吕相府中舍人,而后,而后便听闻他飞黄腾达入宫做了太后娘娘的…的宦人。”
那太监接着说道:“奴才乃太后随身宦人,自太后娘娘入宫便伺候了,奴才…奴才伺候着太后娘娘的日常起居,直到罪臣嫪毐进宫…”
嬴政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哦?话语未完为何停声?”
那太监才又支支吾吾的又说起来,“听闻那嫪毐乃吕相举荐,是以太后娘娘喜欢的打紧…”小太监抬头看看那瘫软在地的吕相,又看看那冷厉的王上,接着说到:“嫪毐进宫前,吕相。时常夜半出入太后娘娘寝宫…”说罢朝着嬴政叩首三下,不再言语。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好不热闹。嬴政冷哼一声,“相邦好大的胆子,竟敢秽乱后宫,算计太后,相邦你说朕该如何将你处死,才不负相邦之罪!”
朝堂上原本吕家官皆是怔愣在地,只有一位刚升官不久,受王上赏识的长史——李斯,上前劝阻,“王上,吕相虽过,可却也辅佐王上与王上多年,其功可抵,再者相邦门下食客三千,且相邦《吕览》传遍六国,若是就此处死,怕是不妥。”
其余朝臣也争相进言:“王上三思,长吏所言极是,吕相虽罪该万死,可也不辞辛劳辅佐先王与王上多年,于王上也属仲父,其情分,其作为都不可杀啊~”
朝臣皆跪地请命,不论这吕不韦如何该死,可确是不可处死的。
看这为首人,李斯,他本也算作这吕家势力,最初被吕不韦任以为郎,不久前因献策‘灭诸侯,成帝业’之论被嬴政赏识提拔为长史,其才识胆魄满朝皆无人能及,甚得嬴政信任。
嬴政对吕不韦早已恨之入骨,只顾虑大局,“罪臣吕不韦,废相邦位,封河南居,食邑十万户,终不得入都!”握紧双拳,毅然离去。
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废除吕不韦相邦职位,遣吕不韦出咸阳,前往河南的封地。
为王者,从不是为所欲为而是不得已才为之!终有一日这六国皆是朕所有,朕何惧六国!
嬴政收敛神色前往弥月宫,想到即将生产的梨月,心情也不禁好了几分。待彧戈长大,这天下便算朕赠他的弱冠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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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弥月宫内,看见梨月正在与子虞三人嬉闹,孕身九月余,王太医也言,不日便要生产了,要梨月好生养着。
每次四人嬉耍时,吃瘪的总是子虞,樊桦与梨月合起来欺负子虞,而艾青总是保持中立,是以子虞总是一张别人欠他八百银钱的臭脸。可是这样的嬉耍他从未缺席。
四人见嬴政正踱步前来,子虞三人便行礼下去了,王上近日来月宫次数极少,自是要把时间留给二人了。
而梨月看见嬴政嫣然一笑,她知道今年会发生许多事,应接不暇之余还能想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抹笑,一直便是温暖嬴政的良药,嬴政轻轻走近,将头放在梨月硕大的肚子上,双手圈住梨月腰身。轻轻呢喃:“桃花灼灼,弥其梨月。万万千疆土,朕与汝同享,朕予你最华荣耀最美羽裳。月儿,你接受就好。”
三人就这样依偎着,只是不知未来,她一直以来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成这个朝代的透明人,生怕一个差错便没有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
只是她能陪他到‘六国毕,四海一’那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