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将梨月抱至内殿,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酣甜的面颊,很是满足,在朱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便无声离去,生怕吵醒帐中人。
弥月殿内,只见王太医颔首在侧,嬴政蹙眉冷道:“为何月儿如此嗜睡?”接着又不确定的说:“莫非孕妇皆是如此?”
王太医听罢,心下悦然,却也不敢表露喜色,想王上也是众多公子公主之父,却像是新媳妇当娘头一遭~不再多想,赶紧答道:“回王上,夫人比普通妇人体弱些,嗜睡程度便深些,这乃其一;其二便是夫人腹中王血很是健康,要比寻常的婴儿强壮许多,所以夫人这母体也就辛苦些,所食所眠便更多了些。王上切莫担忧,夫人身体无碍。”
嬴政听罢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冷若冰霜的脸放声大笑,“竟是因你这小儿,让你母亲如此疲惫,哈哈~”话毕便朝内殿走去,留的王太医一人抚须思索。
看账内伊人仍在熟睡,嬴政轻手轻脚上了榻,躺在梨月旁侧。只平日肃冷的眼前人却满脸喜色,掩不住的笑意。
嬴政将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梨月微隆的肚子,一家三口,合卧而眠,好不羡慕。
时光苒苒而逝,转眼便已开春,拘谨威严的王宫还残余着除夕之乐,宫中子眷皆是喜气盈盈,而弥月宫内最数。王上今日朝政忙不开身,无法陪同,便叫人想着法子讨月宫主子欢心。
只弥月宫主子却有些稀奇,她一人冠宠后宫,虽遭人妒忌,却也无人敢搅扰,王上曾明言下旨,扰者终身囚禁,便是再想做些什么,却也是不敢。
可这弥月宫主子就稀奇了,正是孕身,应当多走动,可那主子却好,听闻月宫婢子宦人说那主子终日里,卧床不动,只有夜晚时分才与王上结伴赏月,每日片刻。众人皆是奇怪的很,却又不敢乱嚼舌根。但王宫这是非之地,哪有可瞒天过海之事?
各宫嫔妾渐而得知,那月宫主子腹中骨血一日日在长大,但肚子却比寻常孕者大了几分。不过六月有余,却叫那主子疲累不堪,无法长期站立更不论行走了。那月宫主子莫非妖妇不成?
而弥月宫内热闹依旧,杂耍歌舞,接踵而至。月宫外流言不断,宫内盛世太平,截然不同。可就算月宫与世隔绝,可终究是王宫的桃源之地。
最着急的莫过于樊桦了,这几年弥月宫主子获宠,连跟着婢女宦人也比寻常嫔妾要得势的多,而樊桦娇憨纯真的性子倒是结识了不少人,这流言自是先入她耳。樊桦踌躇不前,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夫人外面之事,说吧,怕夫人生气,动了胎气。不说吧,咽不下这口恶气,白白便宜了那些婆娘!
踱步数次仍是没有决定,无奈之余,灵机一动便去找了子虞与艾青。三人性格倒是互补,樊桦性急冲动,子虞机智果断,艾青细心沉稳,每当有事,三人便商量着来。
樊桦子虞艾青三人聚在一起,樊桦将所闻之事娓娓道来。“那些恶婆娘在外竟胡言乱语,道咱们夫人是妖妇,如不惩治难解我心头恨!如若夫人知晓,我怕惊了夫人胎气。若夫人不知,那些人必定欺人更甚,来人指不定将夫人与王血说成什么呢!艾姐姐,子虞,你二人知多甚广,快拿个主意吧~”
艾青看着这个原先娇羞胆小的丫头变成而今无所畏惧的大宫女,但笑不语,心下一片欣慰。
樊桦急的来回踱步,却看见艾姐姐嘴角噙着笑,不由着急,正准备出口询问,却被子虞抢了话:“夫人不宜知晓。”没有一丝犹豫,眼神里也尽是笃定。
艾青也回神,点头示意,“确是,这事夫人知晓又要胡思乱想,不如不知的好。只这事还是要解决的。”
樊桦在旁也不敢插嘴,知道自己鲁莽便细细的听子虞艾青谈论。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着看向樊桦,“若要出口气的话你是要挨个骂回去还是将后宫之人尽数斩杀?能做到这两件事的只有王上一人,你去找王上吧。”子虞玩味的看着樊桦。
樊桦听罢面色一红,心知自身鲁莽,也不言语。子虞接着道:“当下,应先解了这无稽之论,否则,时日一长,被有心人利用,夫人当真成了众矢之的,便不好理了。”
梨月此时正乐享美食,却不知道从头到脚被子虞三人设计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