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姬作答,嬴政想也未想,便高声:“行刑!”
赵姬死死护着身后两小儿,苦苦哀求:“政儿,他们身份低微,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与他们不一,他们只有母后了,母后年事已高,你当是成全母后吧。”说罢对着嬴政磕了三个响头。
嬴政强忍眼中泪水,轻笑出声:“身份卑微?与朕不一?那不知罪人嫪毐未死前,母后与他是怎么商议要把朕推下台,然后让这卑贱的种登朕的王位的呢?母后,若是蕲(qí)年宫朕败了呢?嫪毐会放过朕吗?这两孽子是嫪毐骨血,若是留了只是给朕埋了死路。”
赵姬瘫坐在地上,久久答不上来,她并没有想过伤害嬴政。只是他已成年,并不需要她了啊,而她与嫪毐的孩子尚且年幼,所以她便选了他们两个。但是她没想到,嬴政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他败了,嫪毐自是不会放过政儿的。
侍卫们缓缓上前,抓住两小孩童的手脚,清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赵姬将两小孩童紧紧锁在身后,厉声对着侍卫们:“哀家看谁人敢动!”
嬴政转身过来看着迟疑的侍卫们,众侍卫还未反应过来,首列一排侍卫都已倒在血泊中,而嬴政手中长剑还在不停滴血。众侍卫皆是心中一凛,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嬴政浅浅出声:“如有下次,全施枭刑。”众人领会,赶忙将还在震惊和哭泣的孩童分开来。侍卫们将两孩童装于大麻袋中,高高举起。被侍卫狠狠摁住的赵姬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要不要不要!”随之是重重的落地声和戛然而止的哭声。
赵姬不再挣扎,侍卫们松开了赵姬,赵姬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爬向两麻袋,不远的距离在此刻却是最远的距离,让人爬不过去。本是草色的麻袋此刻全是猩红,连地上也是血红色的湖泊。赵姬爬到麻袋前,一只手探向那血色湖泊,轻轻一触,又将手伸回。看看两猩红的袋子,摩挲了一次又一次,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才又摸向袋子结口,将绳子一圈一圈解开,每解一圈都是再凌迟这赵姬的心。
解开袋子,看到袋中血肉模糊的骨肉赵姬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不多久一声凄厉的喊声传入云霄。赵姬浅浅挪动,将身子全部躺在血泊中,面目甚是安详。在场的人看了此番场景无不畏惧,赵姬生得美艳,却因挣扎而狼狈不堪,此时躺于血泊中,像极了嗜血厉鬼,叫人心惊。也是那一刻,她也像极了一位小憩的母亲。
嬴政慢步上前,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让人迈不出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嬴政站于赵姬身侧,眼中尽是泪水。“你从来都是朕的母后,朕一人的母后,朕深爱的母后!从今而起,朕与你毫无瓜葛!”说罢转身便走,转身那一刻,蓄满眼眶的泪水就这样倾泻而出。而赵姬还是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只是那安详的面孔多了几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