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州与越州都是富庶肥沃之地,且为沧夜、重阙、洛央三大国交接,是当之无愧的咽喉要道,当雍连慕知道他那皇兄将这两州划分出去的时候,当下就拍碎了面前的杉木雕花几案。都被那个祸水逼宫了,还想着给他一个好的安置,简直是痴愚至极。
景祐泽最开始就看中了这两州的优势,所以当初才会来到越州和枫州布局,因而才能遇见怀熙,如今就算雍延昱临终时这道旨意算是顺水推舟名声上好听也免了他一番辛苦罢了。
现在景祐泽将枫州和越州合称为熙泽州,暂住在越州刺史府上,越州刺史是出了名两面三刀表面上两袖清风刚正不阿,背后在盐政走私中捞了不少油水,圣旨一下来巴不得赶紧将这烫手山芋赶紧扔了告老还乡,成王是个心狠手辣的,万一追究下来小命休矣。于是这一处才刚建成那刺史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府邸就空闲下来。白芨带着人将这里里外外翻修一遍景祐泽就住了下来。
白芨远远看着他家主子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按主子的习惯性格,绝对不会住这种地方,但是现在……
屋内,白波念着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专门负责刺探侦查潜伏的青字部已经联系上怀熙身边的暗卫,可是,“据报,月前夫人离开盛京之时受到接连不断的刺杀毒杀,夫人思量之下决定与大部队分两路行走,只身带了白夜连夜离开,现今七叔携众人已经抵达洛央,夫人……下落不明。”
一边悄悄贴着墙边蹭进来同样等着白波情报的白沫听到已经联系上的时候,那惊喜的情绪还没有展开就听到之后的消息,小激动就哗啦啦碎了一地,沮丧着脸瞅着她家主上。
景祐泽闭眼倚靠在临窗的长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撑着额头,听完之后半晌都没有动静,白波念完默默立在一旁,她知道公子思虑时不能打断。
然而她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比如说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某人,白雾慌慌张张地从外面直直冲进来,连门都忘了敲借着冲力用肩膀顶开一个箭步跪在景祐泽脚下,在白波和白沫的白眼中喘着粗气道:“主子,小的、小的看见夫人了!”
如鸿鹄掠际的桃花眼睁开,一霎潋滟让在场见惯了的众人都忍不住垂眸。
“人在哪?”淡淡似月下流水的声音有不为人知的微漾。
白雾咽了口唾沫稍稍缓解嗓子干疼,“蓼花汀岸咱们新开的那家善德堂里。”要不是他今天路过蓼花汀嘴馋那里的石冻春,顺便看了看新建的善堂医馆布置如何,根本不会遇到怀熙,要不是怕惊动,他都想跪地长啸一声老天有眼,终于能将功补过在公子面前抬起头了!
景祐泽一听“善德堂”心狠狠一抽,“她受伤了吗?”
白雾摇了摇头,接过白波递过来的茶水咕咚一口喝下,感激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急忙回话,“不是不是,我问过郎中了,夫人只是轻微风寒并无大碍。小的已经命人跟上了。”
景祐泽这才露出数日来不见的微笑,一边听着一边起身让人备马,白雾跟着他往外走被白沫一把拉住,“白夜呢?白夜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