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这天凌晨,怀熙一直闹肚子,暗暗吐槽这几天咸菜稀饭吃多了,昨天晚上吃了六七块那贵客身边的小丫头给的桃花酥就盛不住了。想想白梅那时候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点心,她还能挑着吃,对比现在真是两眼泪汪汪。
白夜因为病着又有怀熙周旋所以才有个单间住,其他人都是挤挤挨挨睡的大通铺,怀熙一开始也是这样,后来帮着贵客身边的小丫头做事这才有间单独的住处,简陋是简陋了点,胜在睡觉时没有磨牙放屁打呼噜的也没有让人陶陶欲醉的汗味和臭脚丫混合的浓烈男子气息。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离厕所太远。
她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地飘回来的时候,顺道看了眼白夜再飘回床上躺下,刚挨到枕头就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凉风,她汗毛一立就听见哀婉柔弱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哥,救救奴家吧。”
月黑风高之时这一声吓得她差点惊叫着从床上跌下来,貌似镇定实则连滚带爬地从床上坐起攥紧了被角看着床头的人,未见其貌先见她外裳上银线钩边的荼蘼花如午夜昙花绽放,发髻上的步摇珠翠点点星光,这样的衣饰非富即贵,有赖于良好的夜视能力,怀熙瞧见她一双纯澈的杏核眼含了泪,粉唇微抿欲诉凄凉,娇娇嫩嫩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这、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她扶额,所谓桃花不是应该暖意融融红帐鸳被么,能不能不要来得如此惊悚。
“壮士,你别怕。奴家是来求你带我离开这里的。只要能离开,金银不是问题。”女子一边苦苦哀求着一边擦拭着眼泪真诚地说道。
“你就是这船上的那位贵客吧?”怀熙想了想,开门见山地问,“你又如何得知我要离开?”
女子一顿,似是羞赧,“那日我的小丫鬟无意间听到小哥你与你那位同伴的谈话转述与我,这才动了心思。奴家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奈何母亲早亡,父亲听信妾侍谗言要将我献给乐凰公子,虽则乐凰公子俊逸风雅天下闻,但奴家还有心上人在等着呢,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想到求助于壮士你。”
怀熙一听“乐凰公子”四个字,立即来了精神,敢情这桃花不是开在她这,而是横出来送给景祸水的。那人本来顶着个男宠的头衔时垂涎的男男女女就不在少数,这会儿一朝翻身得见天日又有这么多前赴后继的,多到她随意搭个船都能碰上一个。
不过怀熙表示这些都不是事,大不了来一个她掐一个,来两个她捏一双。
她瞧瞧眼前这个花骨朵,扭转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得出结论:体积小,便于携带。反正是跑路顺便打包对小白夜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本来她还想冒险拿令牌去她名下不起眼的商铺取钱来做盘缠,这下一举两得,既能掐掉一朵潜在的桃花又能免于冒险舒舒服服拿了银子。
想了想她又问,“你是怎么避开看管你的那些侍卫的?”
女子见她似是要答应的样子,立即配合回答道:“奴家出门前趁人不备拿了些药物,今晚上给他们酒里用了点。”
好像有哪里不对?怀熙肚子又开始抽抽,“那桃花酥里是不是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