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好梦酣沉有人彻夜未眠有人提心吊胆有人命丧黄泉。
几批前来行刺的互相残杀不说,成王府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更何况雍连慕早就下令不留一个活口,刀起刀落如砍瓜切菜。
片刻后厮杀声停止,成王府护卫井井有条地开始清理现场,脸上看不出任何怜悯和不适,仿佛这就跟每天吃饭睡觉一样平常。暗红的血迹被一遍遍刷洗干净,寒冷的北风吹走了血腥之气,不到半个时辰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是寒梅点点月光静静,安逸似往昔。
雍连慕早就没有兴趣看下去,他来只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来进他的王府试他的底线,如今看来还真不少,果然许久不见血,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还有……朝丹,虽然后院的姬妾他从来都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但是每个院落都有他的眼线,怡红院也不例外,然而在官场战场积累的敏锐感觉让他总觉得怡红院不简单,虽然每次叫人过来问话都没有问题,隐隐却让人感到不安,就像流水在手掌心流逝,握得越紧留得越快。
罢了,大不了再拿她回来便是。这么理所当然地想着便安稳地合上了双眼。
“看,我说什么来着,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成王家的狗果然厉害,咬住了就不松口,直指要害。”暗处白芷递给白夜一个羊皮酒囊,天气太冷又不能生活取暖,小家伙跟他们比底子薄弱,喝几口烧刀子也暖和些。
白夜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看到院内果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搓了搓脸他继续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密切注视看着主屋附近的动静。
……
第二天一大早怀熙头一次没有赖床,精神百倍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昨天她得了自由以后就让人传了消息回来收拾家当,然而她的贴身的衣物却叮嘱了要自己来收拾,毕竟小**什么太私密的她不好意思假人之手。
雍连慕派人来说,成王所赐之物不能带走。她心情愉悦也不计较,带着春光灿烂的笑容将那人请了出去。姐现在是暴发户一枚土豪一只,这些小恩小惠瞧不上眼。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就有月祭司派来的车马和人来候着了,三四个身材健壮的汉子将大大小小的包袱装进车里,海棠和芍药亲自指挥,木樨煮了一壶合欢花浸的酒给怀熙斟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笑道:“这欢欢喜喜的,像举家远游似的,那月祭司倒是知趣。”这么大大方方派人来就是婉约地打了成王的脸还让他说不得什么。
“当然要热闹欢喜了,灰不溜秋的那是过街老鼠。”怀熙笑着抿了口酒,想起昨晚七叔问过她的打算,是准备跟瑞王绮里煦杠上夺回自己应有的权力地位还是只想安安分分地嫁人相夫教子。说实话她没有想好,跟阿泽那时候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觉得很好很惬意,然而现在的不管是她还是阿泽,身上都有太多的放不下舍不掉,那样太自私太任性。
而且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阿泽在计划什么,虽然她从来不过问,但也能猜出个两三分,瑜芷国对他不仁不义,沧夜国将他尊严践踏,这笔帐迟早是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