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儿,她在被父母叫宝贝,被成慕叫阿熙,被怀斟叫熙熙(谐音嘻嘻==!)还没被人这么叫过,想来是古人的习惯,
“你还是叫我怀熙好了。”那她应该叫他什么?祐儿?泽儿?想想叫出来这个称呼都觉得能抖三抖。
“怀熙,”似看出了她的纠结,景祐泽主动道:“唤我阿泽就好,夫君更不错。”
怀熙从善如流地选择前者,唤他“阿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的名字被他悠然动人的语调轻呢时,感觉自己是他放在心尖珍惜的人儿一样,怦然心动。
太不淡定了,怀熙心里鄙夷了自己一番,利落的将袖子折了三折这才露出手来,然后看看又长又宽大的衣摆,决定一会自己动手裁一裁。
她低下头的时候,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随手挽了起来,四周看了看然后拿起了窗台上的一只流云木簪盘好,抬头看见景祐泽愣神的样子,问道:“难看吗?”
她挽的花苞头,考虑到古人的审美,特地将高度放到不高不低的位置,应该不是很怪异吧。
她不知道的是,只有已婚的女子,才会将全部的头发挽起来,三千青丝为君绾,与君相守到白头。
景祐泽看着眼前用他的发簪挽起了头发的少女,些许散发摇曳在她脸颊下颌边,平添了几分灵巧婉约,涟漪流霞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模样。
那明明是一双妩媚勾人的眼睛却是露出纯澈真挚的神态,最后视线落在那微嘟起表达不满情绪的唇,那唇似刚成熟的红果酸甜诱人,咬一口滋味定能入到心里去。
他这才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看她的样貌,果然不负盛名,正如帝京启盛所传的那样--一点绛唇万色凋。
他扬起唇角,“很好看。”
“有眼光,配得上你这漂亮的眼睛。”听到美男的赞美,她心里美滋滋的,自然而然地说出来这句话。景祐泽听了,先是诧异于她自然而然地应下了夸奖还反而礼尚往来夸了他,后看到了她因他的反应而羞恼的样子,低低的笑声从胸腔里升起然后慢慢荡漾扩散,那模样简直可以称之为波光潋滟。
怀熙撇撇嘴,哼了一声,“没见识。”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很简朴的小木屋,陈设着一张小桌两个凳子,桌上是粗瓷茶杯,角落里有个小木柜并一条长案,案上摆在笔墨。透过窗看屋外,篱笆围的小院子里晒着许多药材,摆放地还挺赏心悦目,东南角上还有两棵桃树,枝繁叶茂。
“这般清寒,委屈娘子了。”
怀熙回身,接过他斟的茶水,初到这个世界有些忐忑的心居然在他周身宁静如水的气息中安定下来。她仰起头看着他的脸,表情严肃而沉静,“不委屈。你说的对,以后日子还长。只是若当我是你的家人,原则问题上不可骗我。”
她不畏惧于现状的清贫,这跟她自小所受的教育有关。虽然她爸爸算得上是个大企业家,然而对孩子的思想培养方式是--要得到就要付出自己的努力。所以本来从小学习舞蹈的她,在大学为了从父亲手里赢过来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而学了经济,而她哥哥怀斟,啧啧啧,为了达到父亲的要求,那受的磨炼简直不忍直视,咳咳,扯远了。
所以她养成的观念是物质要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信任则是成功的能力之一。
至于已经嫁作他人妇神马的,虽然不能把眼前的男子当爱人,但是当作亲人还是可以的,就这样扶持着走一辈子的亲情道路也挺好。自己选的不见得就有多么好的结果,那么听天由命也是一种选择。
成慕虽然将她的信任粉碎得连渣都不剩,然而她不想因此丧失信任别人的能力,所以她慎之重之地提出来。
景祐泽看着这张鲜妍妩媚的小脸上展现出如此郑重的表情来,不禁也收敛了多余的笑意,凝视着她的双眼,春蕊娇花的菱唇轻启,“好。”
他不知道这一个“好”字,成了他以后追妻路上多大的阻力和助力,就像他不知道她在心里许诺了他多少信任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