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一壶?就是宅斗宫斗恶毒女配残害善良女猪脚的标配么?为何她莫名成了柔弱可欺的小白花而在座众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突然很想看看景祐泽现在的表情,是否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然而不能,她现在还顶着别人家宠姬的身份,还没有资本与那上座之人相抗衡,所以她不能这时候自找麻烦,现在她唯一能理所应当利用的资源就是……
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内侧嫩肉,怀熙顿时泪眼婆娑。抬头仰望着雍连慕,泪光晶莹闪烁。这一回眸一凝睇,还伴着那轻咬着却还是颤抖着的樱唇,真是风情惑人,心痒至极。
雍连慕不经意间瞟见她这般模样,亦挪不开眼。
从前的朝丹即便受了委屈也只会隐忍,默默承受所有明枪暗箭,根本不曾向他倾诉,更没有寻求过庇护。眼前景色,怎么能忽视,如何可不屑?
“陛下,不过是小小姬妾,就算是诞下子嗣,荣宠不过尔尔。”
奏效了!怀熙压下心底的雀跃,低下头来安抚肉痛。不是把她当小白花么,那就进行到底好了,大女人能屈能伸,利用自身优势保命她一点都不觉得汗颜。
“成王殿下这话有待考量,沧夜谁人不知你身侧这个女子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堪称狐媚,难免日后发生那宠妾灭妻的污糟事,成王既有意迎娶小女,还望能拿出诚意,将姬处置了。”宁丞相此时虽然礼仪恭敬,话语却咄咄逼人分毫不让,尤其狐媚二字更是咬牙切齿,话里锋芒直指座上那月华皎皎之人。
雍连慕宽袖一展,属于战场血海中历练出来的煞气蔓延出来,护国战神可不是虚有其名,让敌人闻之胆寒更何况一个只识权谋算计的文臣。
他这番话已是逾矩,质疑他成王的品质和能力,这时候就算没有怀熙那般惹人怜爱的举动,他也绝不会接受任何条件。
成功将宁丞相看得一哆嗦,他左边唇角一翘,露出个讥讽又邪气的笑容,“丞相这番说辞让本王深有所思,您自己有四五房妾室便是合理,看朝丹貌美便想以此让本王拱手送出好试试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乐子?”
宁丞相被这强盗逻辑噎住,老脸涨得通红,只憋出来一句,“殿下不可胡言乱语。”
他是绝对的皇党忠臣,曾数番旁敲侧击想说服雍延昱削减雍连慕的军权政权。对于一个与皇帝同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当初可以不避尊讳化名字中的“延”为“连”的皇子,对于新皇来说是极大的威胁,权力的分散意味着皇权的削弱,所以宁丞相一直以来都与成王不对盘。
雍延昱虽信任雍连慕,不曾纳谏而削权,但也对宁丞相委以重任,权衡之术运用自如。近来私下两派冲突激烈,借此联姻虽不能解决问题却能缓和局势。
本来是两方都乐见其成的事情,现在却僵在这里不上不下。
英王雍连施轻咳一声,“宁小姐是咱们沧夜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人,阿慕是个有福气的。”
雍连慕听了只对他点了点头,压根没有松口的迹象,场面更加尴尬。怀熙低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经此一事,她决定要尽早解决掉宠姬这个身份,尼玛,吃喝不愁着实不错但是有性命之忧就不划算了,想她好歹是个先进文明熏陶的灵魂,不能给现代人丢脸不是?就算要冒着性命危险做寄生虫,她也要死死赖着那祸水!
怀熙正想悄悄看一眼景祐泽,就听到尊贵而舒雅的声音:“朕听闻朝丹深明礼仪,又以皇弟为天,此事姬怎么看?”
我不用眼睛看难道用脚趾头看么?好不容易踢出去的足球又活生生砸回自己头上了,她感觉很不好,果然情敌就是为了找麻烦而生的。
正在她快速琢磨如何应对的时候,一道寒凉如月出幽谷与世俗红尘格格不入的声音冻结了压抑的气氛,“乏而累,告辞。”
雍延昱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急急说到,“卿随身伺候之人可够?快去备汤浴给乐凰公子解乏。”后一句则是对身边的内侍总管康络吩咐的。
宁丞相这时听了虽然没有显露出不悦,却令自家女儿回到座位然后一言不发。
那风华绝代之人在宁丞相面前脚步一顿,淡淡道:“听闻那红花里有上好的麝香,不如做香汤用,拿到寿宴上做文章,真是可笑。”说完举止悠然如漫步云端出了殿,自始至终没有看怀熙一眼,如仙出画似要乘风归去。
雍延昱呆呆楞楞目送他出去直到身影埋没在黑夜里这才回过神来,轻声嘱咐侍婢将红花给他送去做香汤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