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寂静了好一会儿,由远而近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极富有韵质地打破了这诡谲的气氛。
“你怎么出来了?”
一个温润的声音流进她的耳朵里,像一缕月光一样动人而宁静。怀熙循声看到一个撑着油纸伞穿着青色深衣的男子慢慢走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收起伞放进身后的背篓里。
众人未及细看他的眉眼就先被他的气质所吸引,真是--银辉千里映心门,恍若玉栏留霜痕。
怀熙还没反应过来,左手腕就被轻轻抬起放在他的左手掌上,他的右手细细给她切脉。
她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一双仿佛清商弄乐的弦月眉,如鸿鹄掠际的桃花眼,玉构英挺悬胆鼻下如春花娇蕊般的菱唇,唇角微翘似是淡淡愉悦,露出的一截皓腕皎然洁净,手指修长,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指尖微凉带着点朝露的清爽。
“身体还虚,怎么就出来了?”男子抚顺了她头顶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又问道。
额……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古人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吗,难道现代人误会了孟子他老人家的传世名言?
怀熙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大动了,没睡好就是这么不给力。她就这样迷糊着被男子牵着走进了门。
“先、先生,这位……姑娘是病人?”群众里终于有回魂的了。众人听了这句问眼巴巴地瞅着男子等答案。
“这位姑娘……”略略停顿了下,他笑容淡淡如春风拂面,“是在下的娘子。”
Duang!duang!duang!
众人恍惚在他那如月华绽放的一笑里,半天才回过这句话的味道来。
“天呐!”一声惊叹后,不远处大柳树后传来了七七八八的呜咽声,都是附近正值芳龄的姑娘们,本来想要偷偷看几眼翩翩佳公子没想到受了一惊雷。
嘴巴无声开合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齐齐失了声。
“原来先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有娘子啊……”起先趾高气昂的大婶呆呆地念叨着。众人在呆愣半晌之后悻悻然散了去,各自回去汇报消息不提。
这些怀熙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男人刚刚说了她是他的什么来着……娘子?
她有点蒙,她知道,娘是妈妈的意思,子是孩子的意思,可是组合在一起让她有些愣神。
“发什么呆呢?”温润如月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娘子……等等!她复活之前那个哭得凄惨的女子说什么来着,他不要她抛弃了她!
那还在这维持这个虚情假意的场景干嘛?
想到这怀熙的眉目冷了下来,冷嗤了一声,“你就是那个渣男吧,好了,既然你想分开那就断个清楚,何必在这做戏?”
张无忌他娘说得好,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男人也是一样,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个中翘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正这样想着,不妨额头被一暖。抬眼看到他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
“你干嘛?”她没好气地问,抬起手就想把那爪子拉下来。
“没发烧啊,那你说什么胡话?我好不容易把你抢回来,为什么要断?”男人笑着,在她还没来得及施展暴力的时候手就已经撤了回去。
极为悦耳的笑声里虽然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什么解释似乎都没有,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青衫男子并没有说谎。
她相信她的直觉,因为被事实验证得不能再真了,比如那个女人,比如成慕,再比如那天晚上不应该出门……
这么说来,那个渣男到底是谁?
还有……她将将反应过来……她已经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