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熙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小腿有点凉,“唔”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阿泽正给她擦身,他身上月白衣袍宽松微敞,露出漂亮的锁骨,烛光下酥润一抹。
他虽低着头她也能感觉到他温暖的目光,好比春日晨曦夏夜晚风,不经意间就进入到胸膛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生根发芽,苍木参天。
“醒来了,小懒猫。”他迅速擦完把她裹严实抱在怀里,“我煮了点瑶柱粥,还请娘子赏脸?”
怀熙笑着应了一声,声音软媚慵懒,景祐泽最喜欢听她此时的嗓音,像羽毛一般在心头拂过。
说来也奇怪,她自怀孕来口味有点变,虽然看到美食还是忍不住却吃不下多少,有次阿泽煮了次白粥她的胃口却异常的好,自此之后每逢阿泽煮的粥她格外能吃,现在连白梅的手艺都没有阿泽煮的粥对她有诱惑力,也不知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是喜欢他爹爹还是磨他爹爹。
景祐泽在她犹有睡意的眼睛上吻了吻,起身去端了粥来。
用了点粥两人在庭院里散步时,景祐泽将她的小手揣进怀里,仔细叮嘱,“以后每隔三日白波给你来擦身诊脉,白沫擅毒蛊日后你饮食起居她都跟着,我写了张食谱给白梅,小家伙应该能买账……”
“你明早就走了?”怀熙听完他事无巨细的叮咛,涟漪流霞的眸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蔺相欢还好吗?”
景祐泽无奈一笑,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是他的小娘子自从怀了孕却愈发敏感,心思灵透得很。将她揽着慢慢进房内,一边走一边说:“明天就走,蔺相欢他,或许还好。”
怀熙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走进房间乖乖让他给自己净面梳洗完毕,复又躺在床上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景祐泽看她那忍着委屈的小模样嘴角不禁弯起,伸手摸了摸果然眼窝是湿漉漉的,只好将她硬扳过来,态度强硬动作轻柔。
“你放心,赶在你生产前,我必然回来陪你。”景祐泽吻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让她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
“拉钩。”怀熙伸出嫩白的手翘起小拇指,他笑着勾了勾她的手指,心想果然还是一孕傻三年啊。
这一夜怀熙因为心里想着事睡得很不安稳,而景祐泽则是一夜无眠,他看书上说胎儿在四个月以后就会有明显胎动,这都五个月了小家伙还沉稳得很,也不知这不急不缓的性子跟了谁。他时不时俯身在她微圆的肚子上听一听,与怀熙对面躺着时手也放在上面生怕错过。他都听熙儿说的,每天都跟小家伙聊天,可是看来这个小坏蛋根本就不怎么买他爹的账。
无往不利的景公子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等快天亮的时候也只好放弃了听第一次胎动的执念,刚起身怀熙居然也醒来了,强打着精神为他更衣。
出门的时候,银月未隐天色蒙蒙。
怀熙披着大氅倚着阿泽,在门边看着队伍整装待发,忽然就后悔让他走了。小脸埋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依赖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景祐泽抚摸着她的青丝,“端和城的金芒酥极有名,乌木羊毫梳最适合给婴儿梳头了,等我回来给你做金芒酥吃。”
怀熙松开手背过身,“你走吧,路上小心。好困啊,我要去睡觉了。”
这颠三倒四的话让景祐泽心生疼惜,捏了捏她的掌心随后跨上马,马鞭扬起落下队伍急驰而去,他身影似天边明月渐渐隐去。
这时怀熙突然感觉到肚子里软软地撞击了一下,她睁大了水眸摸着肚子有瞬间的呆愣……胎动了!
阿泽,他动了!她急忙望外面冲去,海棠和白波等人连忙跟上。只是她才跑了没两步,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表达不满一样,一下下蹬着小腿挥舞着拳头,只能让她停下脚步微微弓着腰身,白波立即过来给她把脉。
“你也舍不得他吧?”怀熙另一只手抚着肚腹,喃喃自语。
白波诊脉完毕,松了口气,笑着道:“主上在瑜芷一向都是威信的代表,此番必然早回,不必担忧。”
怀熙点点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相信阿泽,然而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惶惶不安,可能孕妇都是这般多愁善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