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海鬼水宫(1)
在西荒的最西处,有一片林海被世人称为死亡之林,林海方圆万里不见边际,在林海之后便是一片海域,传说那片海域藏有金山宝库,百年来,无数微有资质的人,不畏险难求财的前仆后继而来,但至今没有人见过那片海,而是先死在了死亡之林的路上。
传说那必经之路的死亡之林里住满了妖魔,专以吸食人血为餐,后来传的邪乎了,还有人说死在林海的人,是没有灵魂的,得不到来世的。但是越是得不到的,人们却是最渴求的,也是最好奇的。后来,世间开始对那片谁也没见过的海域,作为通向财富与梦想的象征。
在这片林海与海域交界处,隐隐有一株十人粗的大树,这在这片古老的林海里并不算什么特别,甚至它也不是最粗大的一棵,在这大树上有一座建的独特的木屋子,只是屋子与地面没有梯子什么的,看着就像一座卡在大树上的鸟窝。
如果你足够细心却可以看到有炊烟自那小屋里飘出,依稀可以听到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
这是桃子新发现的好地方,对于夏日的到来,这里算是最好的避暑地。
木夕总是喜欢躲在屋里睡觉,有一天桃子把木夕拉起来,接着就是大包小包的收拾,木夕很奇怪,什么时候搬家还要带东西了?最后连炎儿也兴高采烈的收拾起来,那模样就像去挖宝藏。
但事实上来到这里才发现兴奋是值得的,木夕想着,她整个人靠坐在窗口,在这里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片美丽的大海,吹着海风吸了吸鼻子,她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之前是没见过这么大海的,就算只是这样坐着看一天,心情也会变得豁达,起码来了这之后她不那么懒洋洋的。
桃子和炎儿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做着饭,不时传来炎儿的惊叫声,噼里啪啦的摔了东西的声音,最后好像是桃子的一声怒吼,一切又都安静了。木夕朝隔壁屋子看了一眼,起身收拾着吃饭要用的桌椅。
不一会再次传来炎儿的惨叫。
木夕微笑的听着厨房里两人传来的吵闹,脸上是满足的微笑,她是知足的,有这样的家人在身边真好,这样简单的生活,所体现出的幸福,是她过去的几千年没有体会过的。
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她就生长在了狼头山,那时整个狼头山都是她的领地,好冷清,记忆不好迷迷糊糊的生活,那时没有悲伤没有快乐,甚至麻木到没有直觉。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伙伴,这样一个小屋子带来的温暖。
这些时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思考,想起以前很多事,就连最初被忘记的一千年记忆也都回来了。
木夕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出神,她就那样认真的瞧着。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每日的变化。
桃子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木夕傻站在桌前出神,就笑了,“姑姑是要看出花来吗?”
木夕抬头看到桃子,回过神干咳的一声,“你就会嘲笑我。做的什么菜?我去帮忙。”
说着就去接桃子手里的盘子。“今天怎么又吃鱼了?恩?这盘也是鱼?”木夕看着桌上的两道菜,一个炒鱼,一个烧鱼,大眼瞪小眼。
“来了来了,看我的拿手好烫哦。”
炎儿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放到木夕准备好的桌子上。“尝尝看,这可是我炖了几次的,超级好喝的鱼头大补汤。”
炎儿自豪的向木夕和桃子展示着,那边木夕一看清后,当场脸都黑了。搞什么这是,虽然这鱼不要钱,也不能顿顿鱼啊。这都吃了快半个月了,刚开始还新鲜,可以配着带来的食材吃着还挺高兴的。现在每天都只有鱼,连不会做饭的炎儿练得都会做鱼饭了。
木夕不由吐出一口气,“桃子你不是说要换换菜吗,就是来片青菜也好啊。恩,实在不行,其他海鲜也好啊。”
桃子看着木夕苦皱着鼻子,想逗她几句,炎儿已经接过话,“桃子哥昨天去了树林找到了一些野菇什么的,炒了好好吃的样子,我去拿。”说着就跑到厨房去了。
木夕听有香菇吃大为高兴,连连点头。
还是桃子好啊,知道她的心思。
几人坐下了吃着,木夕今天食欲大增,炎儿看着木夕喜欢,就对一边的桃子说,“桃子哥要不明天我们再去找找看,说不定还能找些别的好吃的菜,姑姑也去吧。”
桃子点头,“恩,的确是该想想办法,”看向木夕,木夕早就有换菜的想法,自是愿意的点头,“要是再捉到蟹什么的也不错。好,明天就一起去。”
炎儿自是高兴的嚷嚷。他早就闷得想出去了,明天一定要好好玩。
——
此刻在这片林海中一批准备精良的冒险者,约有二百人的队伍正在前进,其中作为领队的是个年龄四十多岁的修道人。
身旁跟着几名背着剑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的衣着看着还算干净,脸色还泛着红润,似乎走在死亡之林里并没有多大的艰难。有见识的一看便知道这是一群有所修为的懂灵人。
再往后看去,似乎还有一些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衣着什么的就明显要落魄很多,像是经过一场逃亡出来的,虽是一路跟随在后面,又明显的和前面的十几个修道人划着界限,并不与过多接触,可以感觉似是有什么介怀。
那些修真人到也不在意,一路开道,有序不乱。他们已经在这片死亡之林走了大约二个月,一路所遭遇的妖魔几乎是平生所见之最。但每次还好有师叔在,一切都迎刃而解。
在森林里天色黑的比较早,为了安全起见部队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片空阔的地面休息,那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路上很少说一句话,脸色严肃到有些僵硬,跟随的弟子都知道这师叔的不苟言笑,加上一天的劳累跋涉也早没了讲话的兴头,倒是身后的大队伍里不时传来谈话交流声。
在队伍的最后面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有个弓着微驼的背的男子慢慢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衣袖里,怀里揣着一把破剑。如果不是这时刻透着危险的环境里,你会觉得这个人的样子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