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起男子面前的稀粥,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男子。呛出来了便顺手拿帕子拭去,再喂。就这样一顿饭整整吃了二个多时辰。
但韶音看着下去大半的粥还是很是欣慰,他相信,只要给男子时间,他总会好起来的。韶音此时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对这男子有着超乎寻常的专注与认真。
就这样,每日韶音都是亲历亲为的照顾着男子,这个小院仿佛真的是与世隔绝了,每天只有管家定时送些必需品,但也只是放在门口,真如韶音所说,这里很适合男子居住。而对于韶音,平时里就是个少言寡出的人,除了那年迈的管家连下人都很少见,在这自是不会有人打扰。
韶音有时看着男子又坐在窗前或者院里发呆,便会找来萧吹着,打发时间也解闷。一次男子看见韶音兴冲冲地抱来一把古琴时,目光终于有了反应,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一个东西,虽然眼中满是哀伤。
韶音的琴艺很是高超的,很小时就有天下第一琴的美称,只是身体自小就不好,后来便不怎么弹了,长大后性情更是孤僻不轻易与人交流,自然而然就被世人忘记他的一手好琴,偶尔皇上会想起,也被韶音淡淡的态度弄得不再提起了。
而此刻,韶音就坐在屋檐下,一张古琴一张桌子,席地而坐。他手指轻柔又不失刚劲,柔美的脸上满是专注,竟没看到坐在身旁躺椅上的男子也专注的看着他,第一次男子的脸上有了表情,他的眼睛不再痴呆,而是迷惑,似是在努力回想,又似是认真思考。
一曲终了,空中久久回荡着悠扬的尾音,小院中一片安静,韶音和男子似乎都沉寂在各自的世界里,良久才回过神。
韶音在抬头时就看见男子静静的看着他,静了一瞬韶音才喜极而涕,“你喜欢这曲子?你以前也弹琴吗?啊,你终于有了反应。”一连几个问题问出韶音才觉得吓着男子了,韶音低头想了想,抬起手抚了抚长袖,再次弹起古琴。
一个下午,墨汁萃里琴音不绝,所有鸟儿都停止的歌唱,静静的呆在树枝上望着院里的男子,琴音悠扬似乎含着魔力。
守在前院处理事务的管家柳叔,呆呆的站在台阶上忘记身边还在禀告的下人,一脸不可思议,多少年来殿下再也没有动过古琴,今日竟然奏了一下午,这要是让那些昔日千金难求的人听到,该是要震撼很久了吧。
自那以后,韶音几乎日日奏琴,而一弹就是半晌,有一次,竟然奏的手指磨破,鲜血直流,琴弦哀鸣,男子依旧如初的专注看着韶音弹,直到鲜血染红了琴,男子的眼睛睁大,愣愣的看着韶音,后者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血滴在琴上,男子嘴角抽动,眼角有什么东西划过,“停。”
韶音似是沉寂在琴中,充耳未闻,男子脸色大惊,“不要在弹了。”
一根琴弦应声崩断,韶音望着断弦和满是鲜血的琴,一阵发愣。抬头望向男子,只见男子早已泪流满面。便急匆匆奔到躺椅前,紧张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首莫离人,我以后不弹就是了。”说完就愣住了,他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他什么时候会这莫离人?这曲子似是莫名就存在于脑子的,一下子就弹出来了。连名字都顺口说出,难到是这些日子常常奏起古琴,熟中编奏的?
韶音还在苦思,完全忘记了那男子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以后不要在奏这只曲子了,我不喜欢它。”男子又轻轻开口到。
韶音只觉得头顶一个软软却又清脆的声音想起,动听而又不腻,却又听不出男女来,抬头望着那男子,激动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开口说话了?”韶音傻傻的看着男子,男子一头长长的黑发散落一地,眼睛第一次让韶音看的不想移开。男子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正式看着韶音,很久就那样看着半蹲在地上的他,轻轻到,“那离。以后叫我那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