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烙靐一再的追问,祉只简述告诉她:岂用自己的生命解除了双头鸟兽躯的诅咒,换来了他的人身。祉这才用泥螺的古巫术救活了烙靐。
虽然祉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把岂的死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不用细想烙靐便知道了岂是为了救她才选择这样做的。
万年的煎熬都没有让这对兄弟轻易放弃生存的渴望,岂的心念更是执着。双头鸟这种一生一死而获得人身的法子,想必他们也是早就知道。
这种手足相残骨肉分离的做法,到底是怎样的仇恨?使得一个人这样诅咒这对兄弟,还有整个泥螺做陪葬。
烙靐突然对那个下咒语的人很是好奇。
但不管怎样,岂终究是为了救自己才选择牺牲的。
感觉到了烙靐同样低落的情绪,祉低头看着腰间的羽毛,眼神良久才有了一丝温度,“我现在只想早日完成岂的心愿,解救整个泥螺。”
祉一扫全身的哀伤瞬间如换了一个人,脸色依旧是木木的表情,朝着那条瀑布走去。
烙靐看着祉的背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双头鸟时的情景,它们只见了她一面,就坚定她就是那个可以解救泥螺的人,并为此执着甚至还付出了生命,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它们。
这种复杂与纯粹的人性撞击,有时更能轻易打动人心。
她快步追上那个背影拦在祉面前,祉被她突然的举动表示不解。
烙靐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真挚而坚定,“如果你至今还一直坚信我就是那个可以解救泥螺的人,那么,我愿意为此和你并肩作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清澈的声音铿锵有力,自信得让人不容置疑,似是一种宣言,也似是一种无形的承诺。
没想到祉的表情却怪怪的,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为什么突然一脸的霸气,一时被震慑半天才发出声音,“难道你,你刚刚才对我有信心吗?”
烙靐反笑,“不,是对泥螺。”她扭头先一步走向前方,留下身后的祉一头金发无风扬起,阳光下,祉的脸上似乎不在那么木木无神,他看着前方大步向前的女子,不再迟疑快步紧随其后。
几十丈宽的瀑布在祉的神力下,如两道布帘被人轻松自中撩开。烙靐看了一眼祉,暗自惊讶这挥袖间的神力竟是如此了得。
祉解释道,“这瀑布本是我们王族的一处密阁,没有王室血统的引荐是打不开的,即便有神力了得的高人知道了密阁的存在,没有暗灵的指引,也看不出什么乾坤的。”
烙靐讶然。
穿过瀑布,只见面前一道长长的裂缝像被人恶意从崖顶劈开一样,裂缝的顶部太高看不到上面的情景,只依稀透着昏暗的光,反衬的缝隙狭窄而让人窒息,但很快烙靐便发现,裂缝的宽度实际上足够三四个人并行而有余。
祉带着烙靐向缝道的深处走去,刚走几步,一只巴掌大的小兽围着二人飞来飞去,停在二人面前左顾右盼。
祉看了一眼小兽,用神力划破右手食指,鲜血瞬时涌出烙靐刚要说什么,只见祉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画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血图,血图综合交错只看的烙靐眼花,想必这就是祉所说的暗灵指引。
图案刚一生成,小兽张开大口吞下,得到某种信息确认的小兽嘴里发出刺耳的鸣叫,通体变得荧光幽蓝,脊背上的两条翅膀如螺旋般飞速盘旋在空中。烙靐看到原本平淡无奇的缝道随即幻化成一条装饰华丽的廊道。
廊道以一种类似水晶的石材铺地,廊道两侧墙砖色泽温润如玉,十步便有一个脑袋大小的夜光珠照明,越发显得廊道华丽梦幻,烙靐注意到廊道的顶部绘有精美的人物图案,她刚要认真细看,祉回头看了一眼烙靐,“我们走吧。”
烙靐点头也不再多问,看了一眼在前方带路的小兽紧跟上脚步。
有了荧光小兽的带路,二人飞快穿梭在廊道中,原本平整的两侧墙壁在二人经过的一瞬,现出一扇扇红色密门,每扇门几乎一模一样,只有悬写在空中的名字以此区别不同。
烙靐一开始有些好奇,不禁认真仔细看着这些门,可他们刚经过两侧的墙壁,这些门便如烟般消失不见。尝试几次下来都是如此之后,烙靐有些叹服泥螺的机关巧妙,“我似乎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复苏泥螺了。”
身侧的祉回首看着烙靐。
烙靐看着前方,“我想除了你身为泥螺的王身上的责任,对泥螺百姓的责任外,更多的是不甘泥螺的辉煌就此陨落吧。”
“哦?说说看。”难得祉的脸上有了一丝光泽。
“我虽未见过泥螺的昔日,但从区区一个泥螺密室的设计来看,就可见泥螺神力的巧妙与不可估量。”烙靐看了一眼祉隐在金发中的脸,“有这等神力的泥螺领土又广袤无际,却甘心隐于此处,所以,若还说你们只是寻常神族连我都不信的,自然也更不可能把密室设计的如此谨慎了。”
烙靐刚说完这席话,那带路的小兽却突然转回脑袋瞪视着烙靐,只看到她一脸的平静,仿若并未看到它,小兽这才继续往前飞去。
祉到没有丝毫的意外,“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只凭借密室就这样估量出泥螺,还是多少有些不足的。”
这次轮到烙靐挑眉了,“这么说,我理解的还远远不能诠释泥螺?”
祉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我说过,会让你了解泥螺的。”
二人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带路的小兽终于停在一扇门前。只是这扇门比其它寻常门要高出几倍大,也更加精美雄伟。烙靐看到上面悬浮的金灿灿的几个大字:泥螺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