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嫊吩咐完黑狐并没有转身走开,而是继续翻检着那面镜像,对于一个掌管使者来说,要查出一个入侵者是件很容易的事。
很快夭嫊的视线眯起落在一副画面上,她的嘴角露出毒辣的讥笑,眼神中有玩弄一切的自满和嫉恨,她手指伸向虚无的空中最后握成拳头,“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彻底消失。”
巍峨入穹的云巅峰上,回荡着夭嫊放荡不羁的狂笑声,本是空阔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风前的压抑。
——
荒芜一片狂沙漫天,如小山般高的乱石林铺满这个死寂地带,这片被称为泥螺的地方,空气里不时充斥着难闻的刺鼻味道,说不出是动物的还是腐朽的杂物。崎岖不平的地面上不多远就会出现一堆堆风化的残骨。
一阵自喉咙发出的晰晰琐碎的怪叫,伴着稳稳沉沉脚步声由远逼近,显然是对方发现了可口的猎物。
一场泥螺最常见的厮杀角斗即将登场。
几乎是在同时,另一侧不远处的隐蔽处,微不可闻的摩擦砂石棱角声,在这寂静的空阔天地间,更给人很不舒服的危险气息。
可地上砂石间露迹在外的半截身子依旧一动不动,并没有感到两方相争的危险。
黑压压逼近的大型怪物眼中是赤裂的食欲,在这里,只有弱肉强食才是王道,这顿的填饱肚子往往比活到明天更实际。
眼看着怪物就要逼近到嘴的猎物,口水已经从尖利的獠牙间流出,可那昏睡过去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怪物在没有丝毫犹豫,冲刺着最佳的扑食距离。
可就在这冲刺的极速过程间,怪物还没碰触到那露在外面的一条人腿,只见“晃——”一道耀眼的光芒自那人身上发出,逼退的大物直飞出十几丈远,哼哼唧唧的哀嚎声之后,那怪物受了惊般慌仓逃窜着离去。
恢复片刻的沉寂之后,是低声的交谈。
“她是谁?”
“对,她是谁?”
“她为什么躺在这里呢?”
“对,她为什么躺在这里呢?”
“我们可以吃掉她。”
“是,我们可以吃掉她。”
“可她实在太小了点。”
“对,可她实在太小了点。”
耳边是逐渐清晰的声音,有些噪杂,烙靐的脑袋微微晃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喏动的张合着,眼皮颤抖的想要睁开。可无奈她实在太困了,梦境的黑暗世界里她彷徨地寻找着方向,胸口是沉重的压抑,刚刚有的一点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
“啊,她还活着呢!”
“是,她还活着呢!”
“我看到她的手指在动。”
“我看到她的眼睛在动。”
“你撒谎。明明是手指!”
“你撒谎。明明是眼睛!”
“是你在撒谎!”
“是你在撒谎!”
“……”
烙靐的大半个身体掩埋在砂石之中,她的眉心终于皱了皱,一口气提出,“咳咳…”
缓缓睁开了眼,她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以至于很久才看清在她身旁站立的庞然大物,是一只约有三人高的双头鸟,说着人语在激烈的争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