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白帝不置可否，语气威严又不失力量，“长粨老，你自先帝离去到辅佐我为帝开始一直潜伏保守着这个秘密，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长粨老闭上眼睛表情有些豁出去的无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良久才僵硬的回道，“白帝是小神的全部职责所在，也是一生的信仰，请白帝明鉴。”
白帝看着这样的长粨老，有失望的决绝也有一丝冷嘲，自袖中拿出一白色瓷瓶悬空丢在长粨老面前，“可是，你该早知道有一日我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处理你的。”
长粨老在看到那瓶子时，脸色苍白无血悲伤的看着白帝，“白帝，难道，你从未相信过我吗？”
“粨老，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若不是你这些年来的辅佐，我怕是早就走不下去了。这一点我很感谢你。可是你和先帝的所做所为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了吗？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原谅你们？”
“可是白帝啊，这一切都是为了神界，为了……。”
白帝微微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嘴角是虚弱又倔强的弧度。他的眉心却慢慢出现一抹诡异的赤红胎印，如一道犀利的警示。“这就是你们一直希望看到的吗？”
看着白帝和他眉心的赤红，长粨老失声的住口，一时老眼红红，不知是喜极而涕还是悲伤至极，他没有想到先帝生前一直没有达成的所愿今日竟实现了。
“你，你的印记打开了？”
微风扬起，白帝抬起骨指恍惚的覆上额前，发丝间隐约可见的诡异红泛着闪烁的光芒，“不，或者该说，这印记自我少年时就已经打开，只是被我压制封印了罢。”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先帝的期许吗？”长粨老没想到白帝这样的答案，温怒反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们杀死所有知情人的理由吗？”白帝大怒，他不顾才刚刚恢复的体力，以最大的神力施压向长粨老，长粨老直身甩出撞向亭柱子，一口鲜血喷出。
“为什么不回手？！你不是一直想利用我的手吗？”白帝看着角落里狼狈不堪也不回手的长粨老，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直信任的人也要这样逼迫他出手？
“其实，你知道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在每日辛辛苦苦去担惊受怕了，对于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也可以卸去了。”
长粨老拭去嘴角的鲜血，一反往日慈眉善目白发飘仙之象，他眼神凌冽而刺骨，微微躬曲的身板似乎一下子老去了很多岁，与人间普通百岁老者竟无差别，昔日鹤发仙人的气息烟消云散。
他一直知道这件事终有一天瞒不住白帝，也早就料到白帝知道真相之后，不管他之前怎样忠心不二都不足以弥补这一生的欺骗，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改变对先帝的誓言。
所以他从没奢望过白帝会原谅他，也自然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死在白帝手中。
所以这一刻，长粨老反倒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