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壬没有想到烙靐原来一直那么在乎桃子的。
“据我所知苍眼世界的人是无法离开那个结界的,就如同我们无法离开虚航大陆一样,每一个生命流层都有自己的生命法则。一个不属于虚航大陆的人突然生存在西荒,一呆就是几千年,这是命格不允许的。”
“所以,你是说桃子……”
惑壬想解释什么,他一直没有告诉烙靐桃子的真实身份,不仅是因为桃子,也是为了保护烙靐。
可现在,如果还有人可以救出桃子,那么这个人只能是烙靐了。
烙靐见惑壬一时不说话,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烙靐内心闷痛的不能呼吸,他到底为了她做出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牺牲?
“哥哥,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这些?”因为震惊不断后退颤抖的身躯,惑壬想要去扶住她,可是却被烙靐躲过去了,“靐儿?”
那样的少年形象后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他呢?
——
白壑殿—后殿
白壑殿地分大小几十殿,除去会见职神议事的主殿,白帝日常起居都在后殿,由于白帝性情寡淡喜静,所以整个白壑殿后殿一路走来几乎不见人影。
这主要源于白壑殿自白帝后便颁布了下等小仙禁止进入的命条,自然也没什么照顾白帝起居的小仙存在。
虽然这命令似乎不合理,但看看颁布的白帝性格后也就觉得正常了。
在白帝生活的后殿里,没有郎琳满目珍宝齐现,金光铺地的奢侈,倒是香草仙植众多,亭台楼阁处处可见文墨之作,若细看这些建筑上的字画,大多出自白帝手笔。每每细读之后倒发现作者是个性情知趣,温玉有怀柔的大家。
可惜,在后殿里,长粨老算是唯一可以最常来看白帝的人了。
世人只说烙靐上神孤寂在神界千年,却不知道在白壑殿,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形单影只。
可这次长粨老却歩姗匆匆,一脸焦急。左拐右拐直朝着后殿深处奔去。
若不是他时刻卜算着白帝的命格,又怎会先见得知此刻的白帝危在旦夕?
一座被重重仙障隔绝的天台上,正是水深火热之中,赶到台下的长粨老一脸紧张忧虑的看着天台中央,他本就气喘吁吁的身体来不及休息,看着天台上空不规矩的命格凸显,脸上大惊失措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
天台上是正在施法破道的白帝,一身银黄长袍周身被浓浓的金光包裹,他的十丈之内已经不能近身,他以指为剑削若天台上空,行云流水的一套符咒划出,是透着诡异与逆行的破异。
天台中央是渐渐涨满的水池,随着白帝周身金光的不断输入如沸水翻腾。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熬制,长粨老紧绷的老躯,焦急的双眼开始通红却又不敢叫出声打扰到施法的白帝。
这种耗费神识,精气的做法本身就已经违逆天道,长粨老现在几乎已经无助的祈求起来。
不知多久之后,白帝身上的金光终于淡到几乎透明时,水池里的水终于恢复平静,白帝这才收手。
长粨老飞奔上前扶住脸色苍白的白帝心疼不已。
“白帝。”
白帝微微抬起手臂阻止了长粨老未说出的话,他棱角分明的俊朗依旧透着淡然与平静,若不是太过于了解白帝长粨老几乎就要被他的平静欺骗。
长粨老慌乱着倒出早已备好的救命仙药丸子喂进白帝口中,“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帝等到口含的仙药丸子终于化去,脸色才稍微好些,他看着面前巨大的水池里的水在顷刻间凝固,“我欠的债早该还了。”
长粨老顺着白帝的目光看着凝固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水池,叹气道,“你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还清了啊,他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白帝紧抿着嘴唇坚毅的侧脸上是执着的无畏,他松开长粨老的扶持径直朝外走去,长粨老紧随其后。
“……”就在长粨老以为白帝再不会说话的时候,只听白帝轻道,“我为她关上了一道门,这次算是再不相欠了。”
“可是白帝,上神她真的会答应吗?”长粨老皱起浓厚的白眉毛,“毕竟解救他的责任重大啊。”
“我相信惑壬可以,别忘了他也曾叱咤风云过。而我真正担心的是他对阿烙的感情。”
白帝和长粨老走出一道道机关屏障,长粨老点头,“惑壬主动求白帝,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岂有反悔之说,就凭这一点,倒是叫人对他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