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溜过去,这期间值得一提的是,犹豫梦婆婆爱好听戏曲,由她出资,家里牵了电线,正式通电,用上电灯了。这成了村里独一份,又让村里津津乐道了好一阵。
冬至一大早,莫庆良就来到小院子,穿着臃肿的棉衣,手里提着一溜猪肉,往水缸上的木板上一搁,转身就要走。
肖兰出来打扫院子,正好看到“良子,这怎么行,快拿回去。”说着提着肉就要递还给他。
莫庆良快跑两步,离开院子“嫂子,你就收着吧。今天的冬至,给侄儿侄女包饺子。”
看见莫庆良已经跑远,肖兰只得将肉拿回屋里,心里想着下次把钱给他。
村里三柳婶一大早去镇上正好看见这一幕,“呸”吐了一口口水,继续往前走。还是一个寡妇呢,凭什么有小叔子给她送肉,就没人给自家送。
晚上吃完饭,魏三柳又将家里面的钱拿出来,就着油灯清点一遍。点来点去,钱还是那么多,也没多出一分来。一张因长年劳作而满含风霜的脸布满愁苦,唉了一声,将钱又叠整齐用手绢包好。小心的揣进贴身的衣兜里。
拿出烟杆,装上烟丝,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起来。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儿子结婚的事。
三柳婶洗完碗也回到桌子边坐下“当家的,咱们家军子马上娶媳妇了,这钱够了吗?”
“啪嗒”魏三柳抽了一口烟,愁眉不展“出了彩礼钱,酒席的钱就不够。唉”
三柳婶一时也没好办法,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见魏三柳抽烟的声音。
“要不找阿爸阿妈借吧。”想了会儿,三柳婶迟疑的问。
魏三柳将烟杆往桌上一敲,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臭娘们,想都别想,不准打他们的主意。”
三柳婶吓了一跳,不敢再提,不过多少有点不甘。阿爹阿娘自己种有一份地,粮食蔬菜地里就能刨出来,当家的每年给他们的那笔生活费根本就用不上,全部存了起来。现在自家有事,怎么不能找他们。再说了她说的是借,又不是找他们要,以后还他们就是了,有什么不可以。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心里面想想,不敢说出来。
魏三柳大概也注意到刚刚语气有点冲,继而解释道“小时候家里苦,阿爸阿妈天天三更睡五更起的,除了在队里挣工分,还要出去给人帮工才能勉强养活我们。那时候闹饥荒,我又生了场大病,别人都劝他们将我扔掉,任我自生自灭。阿爸阿妈不同意,他们啃草皮树叶,然后将他们那一份口粮全都留给我,我才有机会活到现在。他们不仅费心费力将我养大,还帮我起了房子娶了媳妇,现在他们年纪大了,该享清福的时候了。如果还让我向他们借钱花,让他们为我操心的话,那简直是猪狗不如了。”
吸力一口烟,又继续道“军子结婚还有两个月,趁现在农闲,我去镇里找点事做,你没事也出去多割点猪草掺杂着红薯一起喂猪,趁这两个月让它们多长点膘,到时候也能多卖点钱。到时候军子再拿些钱出来,这办酒席的钱也就有了。”
三柳婶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件事“当家的,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的消息不,就是莫老大的媳妇将儿子找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老婆子的事。”
魏三柳将烟斗往桌上一磕,点点头“嗯。听说了,你们这些娘们,整天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人家乐意养个闲人,你管他干嘛。”
三柳婶白了魏三柳一眼“谁说这事了。这莫老大不是都失踪一年了吧,他的那份土地村里是不是该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