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剑已经拿不起，被举起的剑在月下反光，晃眼，片刻，没有疼痛，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哼，书儿睁开眼，姬以脸上都被溅着血，看着她。
“小姐，小姐你和于公子先走……我……我，小姐，小姐小心！”书儿大喊，姬以转身，高她数倍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来人动作极快，姬以已经甚是疲倦，来不及先动手，突然猛地一个力道将她往前扑，姬以头狠狠撞在船沿上，书儿趁着拿起地上的剑，大刀落下，剑被截成两端。
“呸！”海盗首领站在几人面前，满口黄牙，“老子当是什么硬骨头。”
所有海盗都围过来。
姬以坐起来，压在身上的人却没任何反应，她看了一眼海盗领头，“于褚之，于褚之……”
人就这样趴在她怀里，姬以心狠狠一颤，姬以在他身上摸索，满手的血，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书儿望过来，还警惕前面的人。
“兄弟杀了这几个人为兄弟报仇，金银财宝就是我们的了。”海盗领头大笑，上船的海盗怪声怪气的叫起来。
一刹那，很多海盗涌上来，她看见书儿自己的剑从胸前刺穿到后背，怀里的人没任何反应。
姬以含着泪，看着书儿倒在自己脚下，她知道自己从书儿胸前拔出她的剑，她挥动，血溅到了眼睛里，温热，刺痛，伤口不知疼痛，身前一把斧子朝自己挥来，她避不开了，她避不开了。
她往前踉跄了一步，她心一跳，他冲她笑，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
她愣愣地看着，唇上是他的血腥，他的味道。
她笑了笑，大笑，狂躁地大笑，她感觉自己不断杀人，从眼眶里流出的东西到嘴里，咸，她眼前不断闪现他在她面前的笑，笑……笑……
她听见有什么东西没入她心间的声音，她听见她一直在说话，说的什么……是什么……她在叫一个人……一个人……
然后……后来……
她倒下，身体狠狠撞在船板上，她想看见他，她动了动手指……
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接着一个方踩在她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有人在叫海啸，海啸……
她感觉身子在往下滑，冰凉的水浸入身子，她笑起来，她看着他在向她，她轻轻拥住他，她想紧紧拥着他，一起往下沉，在旋转……旋转……身体越来越冷……
一月以后，一座小别院，精致，丫鬟仆人多，有鸟歌唱……宁静，很平和。
一个红衣男子穿过前厅，接着穿过一个花院，经过的仆人欠身行礼后，便各做各的。
“时之，可有醒来？”男子一走进，即开口，坐在床边的男子一身紫衣，没有应声。
进来的男子正是那日突然不见的花柘贤。花柘贤走近，看了一眼床上闭目睡得安详的人儿。
他依旧记得那日前，收到于褚之消息时，他抱着她，从未见过的狼狈，身上多少都是快要溃烂的伤口，而怀里抱着的人没有一丝气息，他用内力留住她身体一丝温热。
他不开口，不说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觉得是于褚之的固执，他去看过，她已经救不活了，活不了了，那把刀从心口处穿过，他为她治疗，无数灵药，他传内力传到吐血，昏迷不到一刻又继续，半月来，他几乎不成人样，幸好……幸好她好起来，她是好起来，每日他都陪在身旁，什么都是他亲手为之，算了日子是今日醒来，他也早早赶来。
花柘贤走过去，于褚之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的人。
花柘贤待了会，走时轻轻拍了拍他，便离开。
于褚之看着床上睡得乖巧的人，安安静静不说话，脸色苍白却极美，他倾下身，吻了吻她额头，低喃，“以儿，以儿……”
花柘贤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茶凉，要现身的人也出现。
“还未醒？”
于褚之摇摇头，不愿多开口，蹙紧眉头，连眼角都有种淡淡心伤。
“你让我帮你找的东西找到了，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弄。”花柘贤故作很轻松的表情，半开着玩笑。
于褚之只是点了点头。
花柘贤不知要说什么，见于褚之又起身，刚想开口，一个丫鬟匆匆跑来。
“公子，小姐醒了。”
顿时心被塞满，说不出的惊喜，花柘贤又话说了刚想说话，眼前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一阵好笑，急忙跟去。
他到时，见着一个白衣女子赤脚躲在树后，见着人来了，缩了缩那晶莹剔透的小脚趾，脸上竟是有些惶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小姐是……？”花柘贤问着身旁的丫鬟。
丫鬟看着也双眼迷茫，“奴婢不知，小姐醒来边坐在那，有人要去通报公子，奴婢要进去伺候，小姐直接下床跑了出来，不让人靠近。”
于褚之也发现姬以的不对劲，轻轻唤她，“以儿。”
树后的姬以小心翼翼地看了站在树前的于褚之一眼，又瞬间移开眼，见花柘贤走过来，竟将自己身子藏在树后，只能让人见着露出的半点衣衫。
“全都退下。”于褚之说道。
一瞬间，周围的人眨眼不见，花柘贤看向姬以一眼，也消失不见。
人走完了，于褚之轻轻地靠近她。
“以儿？”
在树后露出的衣衫动了动，于褚之站定不动，又叫了她一声，她如小猫一般露出小脑袋，看着于褚之，又见周围没人，赤脚跑向于褚之，扑倒他怀里。
于褚之紧紧将人搂住，想要揉进自己身体里，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她有些惊慌地双脚缠住他，他埋头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就如那日她唤他一样，一遍一遍，他润湿了她的肩头。
许是他把她搂的太紧，她伸手推搡他，片刻，他才稍稍放松点他抱她的力道，人就在他怀里，活生生的人，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耳边，那样真实。
“以儿？你是在叫我吗？”她在他耳边疑惑且可爱地问道，还带着一些怯生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