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远道而来,小店甚为惶恐,您请。”待到无人之处,掌柜恭谨有礼的模样瞬间消失,流露出一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气势,他的神态却更加恭敬谦卑:“主子。”
“嗯。”乾凌天只淡淡应一声,“你做的不错,辛苦了。”
掌柜几乎要热泪盈眶,连声道不敢,正想问主子还有何吩咐,就听站在主子身旁一人道:“主子累了,你去准备好房间。”
掌柜的浑身僵硬了,天启大陆四大国顶尖势力权贵名下的产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最好的房间,最好的位置都需空置,其实那都是留给自家主子偶尔观光用的。
只是,这家客栈是暗桩,虽然掌柜也按规矩将最好的房间布置了一番,但却没想过真的按规矩将房间空置,否则有心人察觉到,岂不是让人起疑?
所以,虽然掌柜的将天字一号房布置得极好,但空了一段时间也正准备开放了,后来却又因为实在过不了心中的坎犹豫不定,于是,就在今天被人暴力胁迫之下,一咬牙终于将房间定出去了,心中正松一口气,却不料,主子来了!
老天,你玩我呢!
掌柜恨得直咬牙,平时把房间宝贝似的留着,却恰在主子来的时候把他的房间给了别人,而且店里还没上房了!这事往小了说这是渎职,往大了说这是不敬!就算真是巧合,就算主子再宽宏大度,为了以后的前程,这罪名也不能背呀!
于是掌柜眼珠子一转,眼泪一抹,开始哭诉,主子诶,你的房间被人抢了!
至于掌柜为什么没反抗赢?笑话,这客栈是他们在东陵国的暗桩,掌柜太牛逼是要闹哪样?!
于是,被仗势欺人,也的确仗势欺人的风燃林,你的麻烦,来了。所以说,欺负劳动人民是要遭报应的!你,保重!
此刻,房间内。
风燃林懒洋洋靠在浴桶边缘,奔波了一天的身体经过热水一泡顿时就懒懒的,不想动弹一下,她人一放松,脑子就有些昏沉,半睡半醒间忽听房门叩响,门外声音有些嘲杂,店小二的声音一起一伏她脑子半昏半沉之间也没听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现在能有什么事?不理他!
风燃林撇了撇嘴,接着睡。
而房门外,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看了眼旁边气势迫人的男子一眼,面对没有任何反应的房门,一向灵活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转圜的话来。
乾凌天等了片刻,看着依旧无一丝反应的房门冷冷勾了一下唇。
“撞开!”他说。
轰然一声巨响,房门嘭地一声突然撞开,风燃林被惊醒,疾速反应过来后急忙抽过屏风上悬挂的衣物披在身上,跳出浴桶,动作太大,面前的屏风猛地倒下。
四目相对,风燃林气急败坏,握着衣服前襟的手指节泛白,漆黑的眸中怒火焚天:“混蛋!混蛋!你想干什么!”脑海中忽然有一个久违声音忽然开始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乾凌天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讶异,他是真没想到,这女子正在沐浴。而此刻,房间水雾弥漫,这女子匆忙间只拉起一件外袍蔽体,精致的雪白玉足赤裸踩在暗褐色的松木地板上,修长白皙的玉腿在开阖的衣襟下若隐若现,夏日衣裳轻薄,被水一润,紧贴在她身上,甚至可以隐约看见这女子衣袍下细腻润白的肌肤。
乾凌天目光一扫而过连忙避开,高大的身形挡在门口不动有意挡下他属下投过来探寻的目光,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小冲突,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形下逼迫一弱女子。
风燃林深深吸了几口气,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才想起刚刚小二敲门时说的什么,这个房间是他的?风燃林低下头,隐在暗影里的眸子一瞬间冰冷如寒渊,脑海里依旧在叫嚣着的声音让她在这一刻无比烦躁:“出去,我要穿衣服。”
刻意控制着的声音平静得压抑,只在这种时刻,乾凌天也没有丝毫心思去注意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退一步,一挥手,房门嘭地合上。
站在房间里的女子却久久没有动弹,她低着头,阴沉的目光如地狱之火点燃,黑暗的气息围绕她周身三尺不散。
脑海中突然想起的声音用熟悉的嘲讽语调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不是天之骄女吗?你不是肆意妄为的魔尊吗?怎么,现在连一个凡人都要顾忌,你活成这样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