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也的确不能再树立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了。
之后两方相安无事。
尤其是在风燃林看到对面那一群人的火折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时,对方非常大方地送了她一个后,风燃林迅速扭转了自己对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人’的偏见,咳咳,没办法,拿人手短。
山林中雾气氤氲,豆大的雨珠沿着庙檐淅淅沥沥下落,溅出一个个清浅的涡旋。山间的雨滴打在山石草木之上,雨声嘈嘈切切音调相合,仿佛奏起了一首独特的乐章。
风燃林早就在庙里待得不耐烦了,在火边把衣服烤得差不多后,跑到庙檐下和水珠玩得不亦乐乎。
而庙中,见到唯一的外人走远后,宋起面上的忧色终于不再隐藏:“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宣清玉没有立刻开口,黑亮的眸子映着身前跃动的火光浮出一层晦暗的阴霾,他说:“宋起,父皇已经对蒋家动手了。谁都知道蒋家是元后的娘家,是本宫的外家,蒋家一倒,本宫将无立锥之地。”
“皇上并无废黜太子之意。”
“现在没有。”宣清玉讽刺一笑,“墙倒众人推,蒋家一倒,本宫如断一臂,父皇的那些皇子们本宫的那些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如何会放过这等好时机?更何况别忘了老三,也是嫡皇子呢!”继后的嫡子和元后的嫡子不用细说就能知道其中的暗潮汹涌,可偏偏他父皇还以为兄弟和睦,真是可笑之极!
“主子……”
“本宫没有选择。”宣清玉轻轻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颜止霜不好对付,现在从祁山到衡东河这一片都有金月宫的人,他们既然敢对所有寻过来的势力下杀手,可见他们的决心,我们再走下去只怕也讨不了好,但,这却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明白吗?”
“是。”宋起等人都低下头,他们知道,宣清玉这话是对宋起说的,也同样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没有退路,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不成功,便成仁,不外如是!
天空重现明朗,淅沥的雨珠渐渐停止,经过一场风雨洗礼的天空上高悬的骄阳更加明媚灿烂。
雨一停,宣清玉一行人迅速离开,不过,离开前,为感谢风燃林的雨天‘收留’之恩,宣清玉很体贴地把一匹马当谢礼留下了。当然,这马不是乌驹,但身为东陵皇太子秘密出行携带的马匹质量绝对过关,而从来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风燃林在对宣清玉好感大增的同时半句推迟没有地笑纳了。
天空一片碧蓝,白云朵朵逶迤,清风微微拂动,水汽氤氲的茂林密枝就淅啦啦落来一串清凉的水珠。
风燃林看着宣清玉一行人绝尘而去的背影,又望了望重现明媚的天空,颇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都走了,那我该去哪呢?”
说着,取下紧贴在她耳垂上的星河:“兄弟,靠你了。纯凡人的日子你主子我是再过不下去了,你给帮帮忙找个我能补充点力量的地方吧。”
话音落,五指摊开,七颗晶莹剔透的晶体悬空而起,映着天空灿烂骄阳绽出五彩华美流光,清风过处似有仙乐奏鸣。片刻后异象渐消,只余那朝东的清透晶体亮起一抹微弱的红光,红光亮起的时间极短,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而任务完成,星河便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贴回到她长发遮掩下的耳垂边缘。
“东边啊?又同路。”风燃林叹气,惆怅望天,“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是错觉!
这世间事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于是,当风燃林故意以龟爬速度晃晃悠悠两时辰被头顶越来越灿烂的大太阳晒得汗流浃背正准备在某个清澈的小潭边洗把脸时,却见她昨夜一时兴起拐来后又重新跟人跑了的那匹马一见她就热泪盈眶地欢快奔来,其亲热程度可参考街边偶遇它亲爹的程度。
风燃林呕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太过分了,我已经知道我术法现在很差劲,你用得着在她面前秀你对你主子无人能及的忠诚度度来再次提醒她连一匹马都没搞定的黑历史吗?!
尤其是,当那匹马跑到她身前,让她看清它那位无力伏在它身上气息奄奄的主子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的时候,她超好的耳力也清楚听见从视线所阻的茂密林间传到此处已极其微弱的惨烈厮杀声,风燃林真是恨不得拿把刀把这匹马剁成一块块的,你丫,坑我!
被一匹马给坑了的风燃林脸色相当不好看,她恶劣的心情直接反应给它强撑一口气还没完全倒下的主子:“喂,你要不要我救你!”
“姑娘,是你?”宣清玉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勉强维持的最后一丝清醒在看到这位没有利益冲突的勉强熟人面前终于宣告破功,眼前一黑,他栽下马来。
风燃林:“……”晕得也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