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随着起哄的一些人不由面面相觑。不就是死了几个人,怀疑天下庄包庇凶手吗?怎么一眨眼上升到有心机叵测之徒企图阻扰天下庄维护同盟城安危查探千绝峰入侵宵小线索了?
前一个名目,坚持下去或许会得罪一个天下庄,但大义上站得住脚,说不定还能做投靠别的势力的投名状。可后面一个名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还想在江湖上混,这罪名沾不得一丝半点!
于是,大部分人都消停下来了。有人面露惶恐之色,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叶庄主说得可是真的?何人有那么大胆,竟敢夜袭千绝峰?”
叶青渊冷淡道:“不过是宵小之徒窥觊宝物惹出的事端而已。本庄主正在查探,只是还请诸位理智一点,莫要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眼见人群态度松动,被刀剑钉在地上那人回过神来,额角青筋暴起:“叶青渊,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何时又阻扰了你办事,不过是眼见惨案发生却无人做主,才寻到你面前!刚刚黄狐已经说出他见过凶手也清楚说出了她的名号,我们不过是想找疑凶对峙一下,你又何苦阻拦?!”
“片面之词……”叶青渊眸光冷凝,正要开口,却不想人群忽地一阵骚动起,前面人群抬头,视线越过他,直直望向后方。
叶青渊下意识回头看,便见女子身姿翩然,轻盈落在他身侧。叶青渊微讶:“燃林,你怎么来这了?”
风燃林闻言,眸中波光轻闪,她笑着道:“当然是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就忍不住过来瞧个究竟了!”
转头,她面向众人,轻笑一声:“刚刚不是在说我吗?怎么我一来大家突然就什么都不说了?莫非,是瞧不上我!”
风燃林此时穿着一身淡水蓝色的长裙,外罩轻纱,腰佩美玉,发髻简单而别致,外貌清秀而水灵。此时她一双美眸盈盈望过来,唇角含笑,声音轻柔,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顺柔婉的无害少女,完全无法让人在心里代入传言中的心狠手辣!
想象与现实差距有点大,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场面顿时又陷入短暂的寂静。
风燃林视线投向前面被天下庄护卫用剑制住的那几人,他们口不能言,又被剑指着,只能鼓着一双眼睛瞪过来,目光愤怒中夹杂一丝怨恨与恐惧。
风燃林脚步轻盈走了过去,她挥手示意那几个护卫把威慑的剑收起来,围着那几人转了一圈,笑了:“我刚刚还挺疑惑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大义凛然’的侠士,宁愿和叶青渊呛声也要揪出我这个嫌疑犯来定罪,现在看来都有些面熟啊!”
她指着最前方那个穿着褐色衣服脸上有疤的大汉,说道:“我在大扬梧桐苑见过一个和你五官六分相似的人,使一把五尺三寸宽四指的长剑,高七尺,唇角有一颗黑痣,若我没有料错,该是你的兄弟!你不是因为想为死者主持公道,而是以为你兄弟因我而死,你想报仇,所以不管别人的理由有多不靠谱,你也会坐实了这个理由,想拉我下水!”
她声音清晰,语气笃定。人群微微有些骚动,随即有人喊道:“贺天虎的确有个哥哥,叫贺天雷,是河洛派的长老,我见过,的确高七尺,唇角有黑痣,使的剑含剑鞘约有五尺五寸!”
风燃林看向大汉左边那个青衣文士模样的人,将他手中按着的匕首抓过来,道:“这把匕首材质特殊,工艺流畅非凡,但应该是副匕,我见过主匕,长五寸,宽两寸,匕首最顶端嵌着一颗明珠。持有它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她武器主用长鞭,颜色暗青,长五尺。可惜死在络棕山那场混战了,不知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武器共用一对,还能有什么关系?不是恋人就是夫妻!
然后她又指着其余三人,说出几个因为绢图追杀过来,后来或死或残的人的特征,无一例外和这几位关系匪浅!
围观众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些江湖传闻他们也不是没听过。当初因为传出绢图的消息,无数人蜂拥而至,追杀持有者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而这位竟然能清晰准确地说出那些追杀者中和这几人有关系的人的特征,这记性得有多逆天?!
被指出私心的几人恼羞成怒,人群中亦有人突然喊道:“就算真的如此,那又如何?!这十几条人命,你作何解释?”
“我为何要解释?”风燃林手往前曲,衣袖无风自动。下一秒,刚刚出声那人摔出人群前,“我喜欢和人面对面说话,既然你要发言,那就不要躲在别人身后!”
她接着上一句话,道:“既然这几位包括证人都和我有仇,他们的证词又如何可信?”
那人三十来岁,面相普通,哪怕突然被拽到人前亦不慌不乱地爬起来,他满脸倨傲地道:“你怎可知他们的证词就不可信呢?哼,这些人昨日与你发生了冲突,今日就横死街头,你能说和你无一点关系?”
“哦,那他们与我发生了何种冲突?”
“呵,你既然能记得几个月前那些死于你手下的人,又如何能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明知故问!你心态扭曲,昨日为看平民自相残杀,竟然在巷口洒下大把银钱,惹起争端却从不阻止。这几人看不过眼,想平息事端,却惹恼了你。当时因为叶青风阁下在场,你不好出手过重,放这些人离开,他们却未曾想到转眼就着了你的毒手!”
“一派胡言!”叶青风听到消息,刚刚赶到就听到这样的污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