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燃林轻轻拂了下衣袖,避开地上蔓延的血色,慢条斯理地走到那正在地上打滚的人的身侧,手一抬将人定住,而后脚尖一提将人翻到正面。她抬脚直接踩在人脆弱的喉上,慢慢施加的力度让身下人脸色由惨白一点点涨红,眼眶瞪大,青筋暴起,面色狰狞。
风燃林眼神冷淡地看着这人,右手平伸出:“剑!”夜离殇毫不迟疑将自己的配剑交到她手上。
风燃林唇角微勾,嗓音轻柔,她说:“本姑娘花容月貌,还从未有人违心说我丑,你既然眼神这般不好,那这双招子就不用留下了!”话毕,手起剑落,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鲜血已从曲玉眼眶汩汩流出,惨叫声在喉间尚未发出就被遏制。众人视线在惊疑中一偏,果见不远处两颗圆球从地面滚过,沾满尘灰。
“呕——”
作呕声此起彼伏,围观众人再次后退一大步,原本看热闹的目光在触及风燃林脸上近乎平淡的笑意时,齐齐变得惊惧不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蔓延到心底。
风燃林又道:“生了一张嘴就是要会说话,既然你只会胡言乱语,那就不要再开口了!”话毕,又是手起剑落,鲜血溅地。
风燃林淡漠的眸光微带一丝未曾显露的嫌恶,当年她容貌之盛惊艳整个凤源,落魄时亦尝到窥觊者层出不穷的手段,但自从她凶名威慑凤源的那天起,就再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一句污言秽语。或者,有人说过,但都被她随手打了个魂飞魄散!
不过到了凡界,风燃林真的觉得她脾气好了很多,到现在都没有产生太过强烈的杀意。她欣赏着脚下这人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挣扎,轻言慢语道:“我看你如今也成废人了,我就再帮你一把,让你废得更彻底一点吧!”长剑在她手中一旋,随即毫不留情地划断了他四肢经脉,再顺手一掌,直接破了他的丹田!
难以言说的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曲玉全身肌肉痉挛冷汗如水般流出,他终究无法抵制这种痛苦,昏迷过去。
风燃林这才移开脚,把人踢到一边,目光慢悠悠扫过目露惊惧警惕之色,连连退了多步的围观者一眼,淡淡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信不信由你们。我手上没有绢图!”
哦!她手上没有……
等等!她手上没有绢图?!除了真正为看热闹而来的人,其他不露声色心有算计的人齐齐卡壳!他们正想着要怎么用暗冥教少教主的惨状借题发挥呢,你下一秒就让告诉别人完全是空想、白费心机,人干事?!
风燃林把剑扔给夜离殇,接着道:“参加过阳城徐家宴的朋友说我和夜离殇中途离席去了徐家密室,其实也没错,我偶然发现密室入口,一时兴起就去探了探,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不仅没见到什么图,还被坑了一把,困在了密室,直到密室后来被毁才从中脱身。以前没有辩解一来是觉得丢人,二来估计大家也不信,索性就懒得开口。火气上来了,还想看看江湖高手都是些什么德行——”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笑道:“不过,既然都来了同盟城,天下英豪齐聚,我也不想被人当成活靶子,有事没事被人找茬!我刚刚从千绝峰下来,要是真有所谓的绢图还需要瞒着诸位吗?”
没错,千绝峰会的另一大主题就是绢图,若是她有肯定就公布出来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只是在她未点出来前,有些人思维定式没反应过来,或是之前追杀过风燃林反被杀的人的一些亲朋好友难免暗中挑拨,引出争端。
风燃林看着众人脸色变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今日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想告诉诸位,我手上没有什么绢图,所以不要有事没事来寻我晦气。我不想与天下英豪为敌,却也不是怕事之人,虽然我本心良善不喜杀戮,但我有的是法子让人,生、不、如、死!”最后四个字说得轻柔无比,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身冷寒。
所有人的思路都在不知不觉中带偏了,两件事情前后联系,然后便都得到这样的结论:难怪暗冥教少教主语气这般轻狂,原来也是听信江湖传言为了绢图想出手试探,只可惜一眼被人识破了,于是他自己就悲剧了!
这么一想,刚刚觉得风燃林对着已经丧失战斗力的曲玉出那样重的手,相当凶狠残暴的人忽然就觉得也没什么了,毕竟围绕绢图发生的事都不是小事,一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曲玉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好了!
风燃林这时转身看向一旁面色苍白撑着柜台才勉强站稳的习雨,问:“习小姑娘,你还要跟我比试吗?”
习雨是真的对绢图没一点想法的人,完全没从风燃林刚刚一番话得到什么引申含义,此时见她与自己说话,眸中浮出浓浓的惊惧和厌恶,她怒道:“你怎的可以这般残忍?曲玉说的话的确可恶,但他什么都还没做,你怎么可以……”
风燃林没兴趣听她说教,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只问你比不比?看你的样子是放弃了?”
“谁说我要放弃了!”她手中鞭子一甩,黑眸中怒火升腾,“有本事放马过来!”
“啊——”发出这声惊呼的并非习雨,而是围观群众。
只见习雨话音刚落,风燃林身影蓦地在原地消失,而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已抵达习雨身前。
习雨尚未反应过来,眼前一花,随即握鞭的手陡然一空,鞭子不知去向,与此同时她感觉脖颈微凉,一只手已轻轻搭在她喉咙两侧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