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好像是她哪件衣服上的?!
她抬头叹了口气,看向夜离殇的眼神变得极为沉痛而怜悯,她说:“我一共就救过四次人(还有一次马),你竟然能占了一半,你,节哀。”
说着把手上衣料一抛,以一种沉重的步伐走在已渐渐转为暗青淡紫的霞光中,满身瑟瑟。
夜离殇:“……”什么乱七八糟的?!
风燃林保持四十五度角望天,她几十年没救过人了,一救就把一个人救了两次,你说,这人不是活该被她压榨到死吗?!唔,为还不清楚状况可怜的夜离殇深深默哀一百遍。
噢,她以后奴役起人来可就再也不会有心理负担了!(你也有心理负担这种东西?!)
风燃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游魂一样向前走,夜离殇抱着剑紧跟着,救了他两次又怎么了?不正是有缘分吗?怎么一副他要死掉的表情?
算了,这女人思维一直很跳脱,神神叨叨地也属正常,懒得管。
一路再次回到悦客居前堂大厅。叶青风已经等在那了,见人一过来,立马迎了上来,笑得相当狗腿:“林姐姐来了,您要坐哪,我帮你准备。”
这表情要是别人来做绝对能让风燃林忍不住踹他一脚,不过叶青风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他做这表情就让风燃林觉得相当讨喜,忍不住又揉了一把他头发:“乖!”
叶青风接着傻笑,他是发现了,他在风燃林面前这个表情最安全。就算被当成猫狗揉两把也没什么,毕竟,眼前这位绝对是他要供着的存在。别说揉两把,踩两脚他也绝对会笑着受着。他在修真界因为凡界子的身份可没少受欺压,在前辈大能面前没那么多贵公子的傲骨原则坚持。
迎客来酒楼四楼。
紧闭的房间门外,冰林匆匆行来,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他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一眼守在门口的冰霜,欲言又止,然后又急匆匆离开,走到一半又转了回来,这次开口问了一句:“宫主还在闭关?”
冰霜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宫主之前不是都明确说过他每日收功的大致时辰,有不决之时等到那个时候再来回报。冰林也有不靠谱的时候?难道发生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宫主还有半个时辰收功,若是消息紧急可以先给我。”他有法子可以传进去。
“这个……算了,是我心急了。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宫主疗伤。”
说着,想走又不走,踌躇了半天,一咬牙还是掉头准备离开。
就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向两边开,幽冷的声音淡淡传出:“站门口做什么?进来。”
冰林脸色一僵,最后望向冰霜的目光带着一种慷慨赴死般的决然,仿佛在说,兄弟,要是我死了,记得去我坟头烧柱香。
然后,同手同脚跨进了房间。
颜止霜挑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微有不悦。怎么回事,怕他怕成这样,难道是昨天吓到了还没回过神?这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差了!
“说吧,犹犹豫豫站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事?”这几日进行的计划太重要,他又哪能安心闭关,所以冰林一过来他就知道了。
而且,那女人不知道是炼得什么功,一股子阴寒气滞留在他经脉里很难运功消除,只似乎随着时间过去气息才弱化一点,这未免也让他生出几分烦躁,看着冰林一脸纠结不由更加不悦。
才过去一天,又能有什么事发生?或者说,他们到底有多没用,才过了一天就又出了岔子?
冰林实在说不出口,他觉得这件事一从他口中说出,他立刻就会被宫主给撕了。
眼睛一闭,他干干脆脆往地上一跪,双手举起一封信笺,要说的都在这了,您老自个看吧。
颜止霜微凉的目光投在那封信笺上,这是特制的密信纸笺,刀火难伤丝毫,一向用于极为重要不容丝毫错漏的信息传递,但信上未加封,不是新传来的密信。冰林也没有胆子私自拆开这样的密信。
那么就是他自己用了这样的信纸写了一些消息,然后给他看?有这样的必要?
他伸手接过,展开。
冰林感觉手上一轻,头低得更低了,一脸死了娘的表情不解释。
随后,他身侧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特制的沉香木的桌台掀翻,上面摆放的各色玉器掉落,乒铃铃碎了一地,发出悦耳的脆响,像一曲无意间挥就的乐章。
但落在此刻跪在地上的人耳中,更像是催命的魔音。
眼前有粉尘飘落折射着淡色的金光,冰林头埋得更低了,知道那是那种特制信笺粉碎之后的颜色。
刀火不伤的信笺在颜止霜手上瞬间湮灭成粉末,他浑身气息暴戾,一字一顿:“风、燃、林!”
话音落,他连咳数声,这几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伤势重新翻起,经脉内气息瞬间紊乱,他猛地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宫主!”冰林大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欲去扶。
颜止霜挥袖,内力激荡,冰林被震得连退数步,终双膝落地,重新跪了下来。他低垂着头,听着宫主压抑寒凉的笑声轻轻在房间回荡,额上慢慢渗出几许冷汗。
他听见他重新回复平静的幽冷语调慢慢响起:“本来本座还想慢慢来,既然这么多人都有这个精力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就算风暴再猛烈一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浑然不知自己几句话就加快了武林大乱步伐的风燃林此刻正在悠哉悠哉地吃着一盘红烧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