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险些刺中离得极近的同伴,他们不由强行用力止住去势,这时推力又至,身体反应不及遂无法控制蹭蹭向后直退。
夜离殇剑落地面,向上弹起,他借势身体再一倒转,剑直指向天。
暗沉的夜幕下,之前跃起的第一楼五人此时剑锋已擦过他先前与人交锋停滞一瞬的位置,这一击错身而过,他们旋即身体倒转向下,五剑破空,森寒剑锋银芒微闪,似五道突然裂空而出的电光。
以下迎上本处劣势,更何况还是以一敌五,但夜离殇动作毫不退缩,神态坚定如明知是死亦慨然奔赴战场的战士,孤勇无畏!
近了!六人距离已经极近,仿佛下一瞬他们手中的剑就能碰撞在一起,他就将闯进他们五人的包围圈,他们的剑就能划进他的身体。这一刻,夜离殇去势亦丝毫不止,只身体微偏,从五人的中心稍稍向左侧边缘偏移一点。
但这五人目标是同一人,此刻相隔不远自然距离也近,他们速度又快,一开始似乎只是一点点不经意的偏移随着他们的移动几乎不过眨眼间就变为一个极大的倾斜,长剑半截相错之际,最左侧那人的位置与他不过半臂距离。
夜离殇此时骤然动了,动的不是右手的剑,而是他左手猛地伸出,大力紧紧攥住左侧将将要擦过他脸颊的剑锋,用力一掼,两人位置瞬息对调。
半空之上,夜幕低垂,其他四人手中利剑轨迹随着目标动作位置变化而变化,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但转瞬目标与另一同伴位置对调,他们的同伴挡在他们的长剑与目标之间,四人,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剑过,穿透同伴的身体,内力一激,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云层轻移转开,月光重投大地,鲜血漫天挥洒,就那么轻巧巧地给突然露出的月色镀上一抹妖艳的红,腥煞诡艳。
四把剑没有任何停滞,穿过染红迷蒙月光,穿过漫天诡艳血雾,剑光如电疾,如冰冷,如霜白,刹那而至!
夜离殇目光是万年不变的孤冷,鲜艳的血珠一滴一滴从他握紧的左手指缝中漏下,划过半空一缕红线。
他提剑,夜光寂冷幽幽照,映见那一刻,一抹寒白的冰霜从他手心起,覆过剑柄,盖过剑身,身周一尺有细碎冰芒隐现。全身残留内力尽数涌出,行走在特定经脉,在他外露寒气愈加深冷,手中剑集聚威势愈加厚重的同时,他身体内部也仿佛随着内力的流动一点点结出一层冰壁,冷得刺骨得麻木。
他没有停止,神情依旧沉着,哪怕明知以他刚刚突破寒极心经第九层的功力动用十层才能用的寒极剑,后果是爆体而亡,他心里依旧未起半丝波澜。
对面四人瞬息而至,他出剑,寒气覆空,积蓄的威势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下骤然如火山喷发般爆涌而出,而随之而来的是他全身经脉的冻结。
他会死,但他们会死得比他更快!这就够了!
剑锋出,寒气涌,冰雪现,似乎下一秒就是血溅三尺,生机消散,却在这时,天地一寂,不是声音的消散,而是时间仿佛蓦地静止,所有人的动作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定格在那一瞬。
月色下的夜幕突然泛起波澜,一个人影突兀出现,不是绝世高手隐藏形迹,不是无痕轻功飞驰抵达,她就这样突然地出现,仿佛从时间的尽头一步穿越而来。
她周身无光,光芒在她身边黯淡,她周身无影,黑影在她面前退避。她轻易夺走所有人目光,仿佛四周黑暗所有的光芒在她身侧集聚,却又偏偏只现出一抹难以确定的身影,就像集聚的光彩在近身那刻就被她吞噬。
她是暗夜的魔魅,主宰夜色下整个世界!
她踏在天空之上,一步步走近,静止的世界终于复苏。
先是战斗外围的八人,他们在半空激战之时正要援助,轻功施展一跃而起,却被定格在离地两尺的高度,然后在这刻,突然坠落,地面尘灰微扬,八人落下的地面微微凹陷。
随后,是夜离殇身前四人失重下坠,地面再次出现四个土坑。
夜离殇怔怔望着那个人影一步步靠近,一个名字在喉间呼之欲出,情理之中却又那样难以置信,他的目光不可控制地追随着天空那抹身影,仿佛被控了心失了魂,周围天地的一切都在脑海成为空白,以至于以他的警觉竟然没有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回到了地面,什么时候已能动弹。
他看着那个人影慢悠悠在天空抬步,却又在瞬息之间抵达他的身前,她没有落回地面,而是悠然站在离地半米的空中,仿佛那里有一个无形的台阶承载着她的重量。
“呵呵。”一声轻笑从那女子口中溢出,她俯下身一点点靠近,长长的发丝便如瀑般倾泻而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滑过他脖颈耳侧鹳骨留下的细浅伤痕,微微的凉细细的痒。
她离他极近,近到彼此呼吸交融,近到只要他微微抬下头彼此的鼻尖就能触碰:“伤得可真重啊。”她语气幽幽凉凉,上翘的语调仿佛还带着两分调侃般的笑意,但那一双眸子却仿佛有一层黑雾升腾,遮蔽所有光亮,像无光黑夜下无边海洋忽然卷起巨大漩涡,瞬息之间吞噬所有。
她微凉的指尖轻柔抚上他脸上的伤痕,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那疼痛已超越肉体的范畴仿佛从灵魂的深处泛起,连他这样不惧痛的人身体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她抚过他脸上每一寸血痕,目光似温柔似心疼,只是那种从灵魂泛起的痛楚也一点点加深。她捧起他的脸,诡艳冷煞的眸光在专注望进他眼底瞬间化作水波轻漾的柔光,仿佛无限深情,她语调亦缠绵悱恻般惹人心砰然:“我没有告诉过你,从我救起你的那刻起,你就只属于我了吗?谁给了你权利,把我的东西毁成这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