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宫门此刻落针可闻。
“付将军可放心了?”公孙简不理会那些被吓到的众人,侧过头对付弘轻问道。
“简公子要一直牵着才好!”付弘声音平静不显波澜,可是越是熟悉他的人越是知道平静的声音下往往是不平静的心,可惜此刻在场的没有一个了解他的人。
“自然”公孙简微微颔首,牵着还有些怔愣的唯心越过众人,向马车走去。
唯心挣了挣手,可惜挣不开,皱了皱眉回过头对付弘挥了挥另一只手“付大哥,你下次在帮我参考啊”
付弘原本平静的脸上见忽的浮起一抹笑容,对招手的唯心点点头,只有自己知晓,所谓的参考,不过是为了那欠了一顿的酒找的借口,想到此不禁摇头莞尔一笑。
公孙简闻言脚步一个踉跄,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唯心“婚姻大事只有一次,你还想有下次不成?”话虽如此,可步伐明显加快。
唯心收回付弘身上的视线对着公孙简的一瞪眼,微翘的唇角一撇“是你说成亲后互不干涉的,我们和离早晚的事,自然是有下一次的”
公孙简难得被噎,只得沉着脸冷哼一声,人虽然气着,不过步伐依旧优雅,不显杂乱。
唯心有些得意的在后面踢踢踏踏的任由公孙简牵着走。
采薇远远的掉在后面,有些回不来神,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
幕言有些凌乱的看着自家公子,见二人走进连忙掀起车帘,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做个隐形人。
唯心望进车厢,之前的单人塌果然变宽了,转过头对公孙简瘪瘪嘴“才一日的功夫就换了,你料准了南皇会给我们赐婚是吧?”
“简只是做个准备预防万一”公孙简面不改色道。
唯心闻言斥了一声“谁信你这鬼话”
“都知道是鬼话你还问”公孙简鄙视了下唯心。
唯心一噎,一声轻哼转过头,脚步轻抬一个躬身进了车厢。
幕言刚要松口气,却见已经进入车厢的唯心又探出来头上下扫视着他,全身汗毛齐齐站立。
“公…公主…”幕言颤道。
唯心挑眉点头,转头对欲进车厢的公孙简道“公孙王府的伙食真不错,你这贴身侍卫一夜未见竟然胖了一圈”
公孙简直接无视幕言委屈的目光轻点一下头“他是该减肥了”
“主要是运动量太少,交给我一定让他保持完美身材”话落见公孙简点头,唯心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幕言,侧过头对车外的采薇道“你也一起上来”
采薇看了一眼公孙简,又想起刚才付将军说他有洁癖,连忙摆摆手“小姐,采薇跟着跑就是了”
“让她跟幕言一起坐在车外吧”公孙简一锤定音。
唯心向采薇丢了一个眼神,随即看向公孙简赞了一下,便缩回头并且向车厢内挪了个地方出来。
公孙简嘴角轻勾在满脸苦涩的幕言注视下同样一个躬身进了车厢,车帘放下遮挡一切视线。
南宫殒望着那一前一后的二人,摄人的丹凤眼内深测莫名,脑中不时交替的回荡着三人的神态、动作,仿佛一团雾,又仿佛一团杂乱的丝线,吹不开也寻不到头,强烈的求知欲竟让心底莫名的开始兴奋起来。
南宫清漪煞白着脸同样追寻着二人,不过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二人交叉相握的手上,有不甘、有憎恨,精致的丝绸锦帕已经被撕扯的满是褶皱,上面的斑斑血迹预示着掌心处不知不觉被抠出了血痕,还浑然不觉。
“皇妹放弃吧,父皇是不会将你嫁给公孙简的”南宫冶收回视线看向表情有些扭曲的南宫清漪,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宫清漪忽然闭上了眼,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再睁开时一言不发的看着南宫冶。
“父皇虽然宠你,但是再宠也抵不过江山重,为兄话止于此”南宫冶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但是不争取便放弃,我不甘心!就像皇位,身为太子的你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吗”南宫清漪压下满心的嫉妒和不甘,冷冷低语的声音与以往大相径庭。
南宫冶闻言面色骤然变冷,犀利的目光直射南宫清漪,四目相对竟然都是相同的情绪。
二人离得极近,离众人又偏远,几句言语其他人没听到,可南宫殒却扫了一眼二人,同样扫了一眼二人的还有付弘。
南宫冶首先收回视线扫视一圈众人淡淡道“都回吧”
话落拉着南宫清漪率先一步响宫内走去。
太子一开口,谁还敢留?年轻的公子小姐都互看了一眼,本来进宫就是陪清漪公主的找乐的,如今看那表情哪还有玩的心思?对南宫冶背影齐齐施了一礼,向着各自的马车走去。
空旷的宫门口只剩下一袭华丽紫袍的南宫殒和一身朴素青衣的付弘。
“妖娆公主似乎对付将军更有好感的样子”南宫殒嘴角轻勾邪魅一笑,漫不经心的向付弘走来。
“七皇子说笑了,若这样便是有好感,那户部尚书的嫡女余霜还有礼部尚书次女卢倩儿岂不是非七皇子不嫁了?”付弘不以为然道。
南宫殒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看妖娆公主与公孙简的背影还是很般配的”
付弘抬眼,看着南宫殒。
“付将军也别急,父皇是很看好你的,指不定那天便将一位公主赐婚与你了”南宫殒看似安慰,不过话语极尽莫名。罗将军手握重兵,皇后母族势大早已对父皇产生威胁,荒北一战付弘光华太过耀眼,可以说仅次于公孙简而已,如此人才如何不留在皇室。
“是吗?七皇子有这闲情不若先替自己打算吧,付弘还有公务,先告辞了”付弘余风扫过越行越远的紫黑色马车,淡淡开口不欲多谈。
南宫殒玩味一笑点头道“将军请便”
随着付弘的离去,南宫殒若有所思的转过身迈入宫内。
宫门口转眼间只剩下守卫保持常年不变的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