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绝瞬间抬头望向濮阳霄,眼神似能喷出火来,带着野兽的凶悍之色。
猛地一跃而起,冲向濮阳霄,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尖直逼他心口位置。足尖轻轻一点,长剑势如破竹,眨眼睛就快触碰到濮阳霄的衣袍。
然,濮阳霄忽地一侧身避开,手中宝剑从一个极为别扭的角度刺出,一剑挑开了冰绝的长剑。
冰绝当即转身,转至背后对着濮阳霄时,反手出剑,再次刺向濮阳霄,被对方挡住后,已然又转于正面直对。长剑再次挥向濮阳霄,而濮阳霄却似早已预料到他的攻击,往后轻轻一飘,瞬间避开长剑。
见势,冰绝将长剑再往前送了一寸,直追濮阳霄咽喉之处。濮阳霄眸色一寒,身子往后一倾,抬腿一踢,把长剑踢开少许,半空中换腿,再次踹向冰绝侧腰处。
以掌对腿,挡住濮阳霄的攻击,手腕一转,长剑斜里一划,攻向濮阳霄。
俩人往来数十个回合,最终还是冰绝略逊一筹,败于下风。
宝剑顶着冰绝喉结处,濮阳霄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语调愉悦得就如偷了腥的猫儿,“你又输了。”
冰绝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蜜色的肌肤,一对招子若猎豹,透着股危险的气息,鹰钩鼻,唇线硬朗,脸庞轮廓分明。瞧着倒是个很有男人味的帅哥,只是此刻的样子却有点狼狈,锦衣上的扣子被尽数挑开,衣衫有些凌乱。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呢。
阴冷地直勾勾盯着濮阳霄,这眼神怨怒至极,好似直想将眼前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盯了他半响,终于还是狠狠地把手中的长剑插入地里,语气阴沉地道:“我输了。”
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娆鬼魅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狡黠,“既然你承认,那便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是输了而已,这我还输得起!”冰绝咬牙切齿地回道。
呵呵,他堂堂天下第一杀手,杀手盟的盟主,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不就是再次输了吗?不就是未来三年又要听他的吗?有什么难熬的,不就是再一个三年吗?他忍!
“哦?那未来三年就有劳冰绝公子去揽月阁挂个牌啰。”濮阳霄半眯着桃花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还挑衅地冲冰绝挑了挑眉,嘴角挂起暧昧的笑容。
“我草你踏马的!濮阳霄你别太过分了!”
冰绝怒吼一声,这音量高得,跟开了几十台大型音响似的,震耳欲聋呐。
揽月阁是大齐最有名的花楼,里边虽然清倌居多,但也不乏卖身的。阁里头姑娘小倌都齐全,个个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以冰绝这样极品的容貌,没准还能混得个头牌呢!
濮阳霄一本正经地道:“瞧瞧本宫对你多好,未来三年不用干粗活,不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用愁吃喝穿戴,还能有人给暖床,多妙的主意不是?你不感激本宫,也不必如此凶本宫嘛,吼得本宫耳边都不好使了。”说着掏了掏耳边,似乎真的很不好受的样子。
“麻痹的,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啊!”冰绝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将他啖血噬骨,团巴团巴给扔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他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混账王八蛋!
“哎呀,这不是本宫身为太子,不能出入那等地方嘛。若非如此,本宫何必将这等好事让与你呢?”濮阳霄淡然道,说得好像还真那么一回事似的。语气平淡,却快将对面的人给气个半死。
擦!上个三年他被逼着扮成宫里的采办宫女,上上个三年他被要求扮作城隍庙外瞎眼算命的神棍,上上上个三年他被迫伪装成服侍太子的内侍大总管,上上上上个三年他好歹还是个侍卫!麻痹的,濮阳霄这混蛋是一次比一次重口吧!
他不就是喜欢比剑,喜欢找他挑战吗?而且才三年比一次,他招他惹他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整他啊啊啊!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咯,本宫从来不逼迫别人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本宫宽厚待人,自然能谅解你的难处。但是有些不懂事的人,恐怕就会说咱们的天下第一杀手是如何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啦。”濮阳霄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宝剑,淡淡地道,“反正这些个事儿与本宫也无甚么干系,左右不过以后少了个陪练的罢了。”
靠!宽厚待人?宽厚个屁啊!就你一个心肝脾肺肾全都黑成墨汁了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宽厚!这脸皮堪比皇城的城墙了都!这一句句的话,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嘛!
说实在的,前面那点他还真不在乎。反正他一个杀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况且他也根本不在意名声这种事情。但是后面那点却戳中他的软肋!
他一生最爱就是剑!与高手比剑于他而言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无论结果如何,他心满意足了!正因如此,他才每每找濮阳霄比试。不过说来,同他比试后还平平安安活着的,也就独独濮阳霄一人罢了。
可也就是濮阳霄这恶魔,每每逼得他暴跳如雷,却又不得不妥协!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世才会遇上这等魔鬼!
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最终还不是得忍气吞声地应答道:“我没说不去!不就是去揽月阁嘛,女装都穿过了,本座还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脸色铁青,还要维持住狰狞的笑容,心里头直吐血。
上三年的宫女生涯一直是他心头的噩梦好嘛!他冰绝善于伪装,什么形象没有试过,但是像这样一装就是三年的,还是让人很崩溃的啊!
尤其是他还得混迹在一帮子真女人群里头,各种装乖扮巧,姐姐长姐姐短的,差点没把自己搞精分掉!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女人了!
这其中滋味,呵呵,一言难尽啊!
“记得笑得自然点,开心点,不然怎么讨得欢客的好呢。”濮阳霄一副诲人不倦的良师模样,煞有其事地叮嘱道。
扯出一个愈加狰狞的嗜血笑容,“怕什么,他们敢来就别想完整地再走出去!”抖了下手,长剑反光一闪,透着股阴森森的寒气。
微挑了下眉,但笑不语,黑魆魆的眸子闪烁了下,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黑心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