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锦素回去之后并没有立即兴师问罪,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濮阳霄也没有那个好心告诉锦夜他已经暴露的事情。
就这样,当事人继续无所事事,过她的纨绔生活。另外两路人马则都在预备太子婚事。
镇国大将军同楚军势均力敌,两军胶缠了许久后,楚军突然自行退兵。大将军又在边境守候了几日,确定楚军是真的退兵而并非使诈之后,便率军还朝。
浩浩汤汤的大军班师回朝,先进皇都,游行了一圈才去城外军营驻扎。夹道欢迎的百姓们熙熙攘攘,皇帝亲自在宫门接见,并论功行赏。
当初跟着锦素的那支军队依旧驻守在列城,没有圣上的诏令,也没有主帅的号令,他们勤勤恳恳地守在原地。没什么仗要打,闲来无事,城主叶邪衣同江青云商量后,就让这些大兵们扛着锄头开荒去了。
大将军一回来,夫人就把圣上赐婚的事情同他说了。听闻是太子殿下执意要娶锦素为太子妃,大将军冷着张脸,当天就去找过太子殿下。打殿下那儿出来后,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两方协商,亦或者该说是太子殿下选定的成亲日子,二月十八,是个时间最早的一个黄道吉日,宜婚嫁。
当日,皇都一大早就能听到宫里边的鼓声。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长信道上铺就一道红地毯,从太子殿下的九霄宫一直到镇国大将军府门口。
接着又从大将军府绕着皇都铺了一圈。加在一起远不止十里。
十里红妆相迎,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然,殿下的新娘却一丝一毫的感动都没有。
一把推开了想要给她梳妆的婢女,言语冷淡地道:“碧云,你去把我哥叫来。就说妹子今日出嫁,想要兄长亲自替我绾发。”
“是,奴婢这就去把少爷找来。”碧云做了个万福,遣退了众丫鬟,让她们将手里捧的凤冠霞帔等物都放到床上。
锦素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
没一会儿锦夜便来了。瞧见锦素这模样,心里蓦地有些钝痛,本是双生,血脉相连,哪有不宠爱的道理。
“我知你心里不痛快,可有些事情亦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锦夜一边劝解,一边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如若君不君,臣不臣,大齐当何如?”
似乎觉得说得太过沉重了些,锦夜呼了口气,又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姑娘家终归是希望能寻个好归宿。殿下不是薄情人,往后若有不顺心,你便同哥哥说。如若他真非良人,那便和离也罢。”
说完后沉默良久,才轻声吟唱。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唱到末尾时,突地便没了声响,锦夜一脸惊愕,如木头人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手里握着檀木梳,微微俯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