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选妃宴,贺兰幽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太子殿下的喜爱,她可都是打听得清清楚楚。殿下不爱那些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偏爱英姿飒爽的女子。不爱金钗银釧珠光宝气的,喜爱如烈火般灼目耀眼的。对于前面那些人的表演,贺兰幽嗤之以鼻。
百花再艳,又怎敌牡丹真国色!
贺兰幽自信满满,剑舞如行云流水,瞧着赏心悦目又别有风味。
在外行人眼里,就瞧个热闹。内行一看就知道,不过花拳绣腿,真真只是一场舞蹈罢了。好些个招式都是破绽百出,光光瞧着好看而已。
贺兰幽只道自己拿捏住了太子殿下的喜好,却不知早有美玉在前,这刻意效颦压根就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濮阳霄瞧了几眼就懒得再看这无聊的剑舞,悄悄瞥了眼隐在人群里的锦素,暗想着,若是素素穿上这等罗裙舞剑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嗯,想想就觉得不错。
台上这贺兰幽再如何英气傲然,却终归还是和那些女子一样,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全不如锦素骨子里的那份傲气。
一个霸道得天然自成,高傲得与生俱来,便似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看似站在云巅,实在心有万民;一个傲然却仅是官家小姐的娇蛮,目中无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凭借的不过是身份家世,没了这一切,就什么都不是了。
孰优孰劣,立明。
然,前者那般的人物,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受得起的。
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深邃了几分。
这人,是他的。
这边濮阳霄正暗暗宵想着某人,那边台上就发生了意外。
“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大笑声突然从台上传来。
剑舞跳到一半,贺兰幽却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笑,笑得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太后原觉得这姑娘还不错,纵使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了,做个侧妃倒也是可以。听说是贺兰家的嫡女,样貌品行都还好,稍微有点小性子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瞧着,笑得疯疯癫癫的,算什么事!
皇后亲自端了杯茶递给太后,从容大气地应道:“母后喝茶,咱瞧着不就知道了。”
“哈哈,就你们这些个贱货还想跟本小姐争!哈哈哈哈——”贺兰幽一手撑腰,一手拿着剑指着下边的姑娘们,狂妄地笑着,“除了本小姐谁有资格做太子妃!哈哈哈——咳咳——哈哈——”
笑岔了气,贺兰幽一边笑一边咳嗽,还得说话,也是够忙的。
台下参加选妃宴的小姐们瞧热闹,窃窃私语,或鄙夷或不屑或恼怒地看着贺兰幽。
呵,不就贺兰家的嫡女嘛,下边的小姐里也不是没有身份比她高贵的。就那姿色,还真当自己是天下无双、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呢。简直就是笑话!
今儿个不管结果如何,齐国有头有脸的官家小姐,她贺兰幽算是得罪了个遍!
除非身份地位差距实在大的,否则谁家姑娘受得了这个气?都是有脸面的人家,平白叫别人这么辱骂,就是她们自己咽得下这口气,也不能不顾及她们身后家族的脸面呐。
贺兰家势大,可贺兰幽的父亲也就是个侯爷。就算他亲妹子是皇后又如何,难道陛下还能为了他一家而得罪这里这么多的家族不成?
法不责众,况且本就不是她们理亏。
姑娘里头有脾气辣的直接就冲贺兰幽发火,怒道:“没教养的东西,你骂谁贱货呢!”
眼看着几位辣妹子撸袖子都准备开打了,席上太后也被这发展给气得要死。这等没规没距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是贺兰家的嫡女?真是丢尽了贺兰家的脸面!
“放肆!”拍案而起,指着贺兰幽,怒道,“来人,把这口出狂言的东西带下去,掌嘴五十!”
这位太后是锦素娘亲的生母,先皇的生母才是当时的皇后贺兰氏,可惜贺兰氏与先皇一样福薄。太后只有一女,但因其位份高,从别的嫔妃那儿过继了个男孩儿,即十五皇子濮阳靖,先皇的弟弟,现在的皇帝陛下。
她大半辈子都在宫里头过日子,相处过的两位贺兰皇后都是端庄大肚能容人的,又有手段。这两位皇后,一个是分了她丈夫的女人,一个是她儿媳妇。不过祖宗规矩摆那里,若非先皇那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儿子上位。因而对于贺兰家的女儿,太后没有仇恨也不厌恶,但想要有多喜欢,那也没有。
儿媳妇倒是还挺满意的,但再怎么亲,儿媳妇也亲不过自己的女儿。再者,儿子又不是亲生的,连母子的情分都不如母女情分,更何况儿媳妇。
儿媳妇的侄女若是相貌品行都满意,做个太子侧妃倒也不是不能。可若是这女人想要谋夺自家外孙女的太子妃位,那就得再好好掂量掂量了。外孙女再调皮再胡闹,那都是自家外孙女,岂是外人能够欺负的!
皇后冷眼看着贺兰幽被带下去,这侄女,她本就不看好,就这所谓的嫡女,还不如湘儿和她眼缘呢。
贺兰幽被人带下去时还一直笑个不停,嘴里头仍旧没好话。
锦素低头冷笑了下,转身准备趁着混乱开溜。
然,或许某人就是喜欢她作对,这腿还没迈开就又出意外了。
“千代小姐既然来了,何不上场表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