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慕容昊业心中震惊,“既然小芷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和她结婚,反而另外选择小韵?”
“这个嘛,或许是因为我对小芷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越爱情,所以不想让她一生都不幸福。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在慕容家的位置很敏感,存在的目的也是为了辅助小芷,那时候我很沮丧很消沉,是小芷给我带来了阳光。她一直挡在我前面,用各种行动向所有人说明我不是个木偶,是个有思想的人,也向所有人证明我也是慕容家的主人。”
“那段盈呢?她做了什么?”慕容昊业突然想起了她。
“妈妈啊,这里面自然也有妈妈的一份力,她疼爱我比小芷更盛,而小芷也只是偶尔抱怨,并没有和我产生任何的心理隔阂。”
“这么说你们生活挺和谐的,为什么会那么排斥结婚?”
“因为我会出现在慕容家就是为了和小芷结婚,这让我接受不了,就像是整个人生都注定好了一样,我很压抑,很烦躁,我不想按照别人制定的步伐走,所以我对这事很抵触。虽然小芷在我心里很重要,可是两者相撞了,结果怕是会把我对小芷的感情迅速消磨殆尽,然后自我意识膨胀,把以前隐藏起来的阴暗面爆发出来,那最后受苦的就是小芷了,因为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放弃把我拉回正道的。”
“这……你看起来挺阳光的,会有阴暗面?”慕容昊业表示看不出来。
“当然有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引爆而已,小芷把所有抛向我的麻烦都挡掉了,压根就没有契机让我阴暗。”
“这么说,你这回的反抗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还包括小芷的未来?”
“唉,算是吧。”慕容佑叹气。
“算是?”慕容昊业又不懂了,前面慕容佑明明说了慕容芷有多么多么的重要,现在却说是算是。
“小芷对目前这事根本就不上心,只有我一人忙活,要不是爷爷把对她的监控改为禁足,她怕还只是继续袖手旁观。”说多了都是泪啊。
慕容昊业沉默了一会儿:“小佑,你爱小韵吗?”
“这是肯定的,怎么这么问?”
“没,就问问。”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像是在二十几年前,他为慕容佑,慕容韵为杜仁丽,慕容芷为段盈,只是那时的他思想没有现在的慕容佑成熟。
那时的他要继承慕容集团,对早已规划好的路线很不满,即使身边的段盈为他分担各种麻烦,开解他的心,可最后他还是对半路出来的杜仁丽产生了兴趣。在对杜仁丽有兴趣,没弄清楚对段盈的感情时,服从慕容士的安排和段盈结婚。在段盈怀孕后对未来产生了恐惧,于是不理会结果会对段盈有什么影响,不顾虑她和慕容士的感受净身出家……
慕容昊业现在想起那时的自己,真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只为了自己的感受而抛弃家人,现在却还恬不知耻的回来,还妄求慕容芷接受他这个爸爸。
“叔叔?”慕容佑见慕容昊业突然陷入沉思,不解的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嗯?我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慕容昊业理理精神,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找到你爷爷吧。”
慕容佑看看手表,“难说,不过我还是去碰碰运气吧。”慕容佑站起来拿了罐啤酒就往慕容士用餐的房子走去。
等慕容佑离开后,慕容昊业枕着手靠在沙发上,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一点都不想动,像是在强迫他想些什么事。最后仿佛使了很大劲一样,慕容昊业艰难的站起来,脚步沉重的走出去。
太阳已经下山了,空气中的余温是人舒适的温度,空中的火红的晚霞还反射着些许阳光,看起来有些刺眼。
慕容昊业很随意的走着,走到喷泉时停了下来,这个喷泉在他小的时候就在了,没想到现在还依旧完好,他小的时候也是个调皮捣蛋的,这个喷泉更是个小乐园,他还是在这学的游泳呢,在还不会游泳只会玩水时,有回刚吃完饭就来玩水,不想突然抽筋,还是段盈救的他,后来他妈妈把两人狠狠的责骂了一顿。
想起往事,慕容昊业不自觉的翘起嘴角。
路的两边种着各种花,都是只有在合适的季节才会开的花,那时他妈妈想种植四季都会盛开的花,可是段盈极力反对,说只有在当季才盛开的花最美丽,也最珍贵。慕容士当时听从了段盈的意见,为此他妈妈还怄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
慕容昊业蹲下来,现在是夏季,眼前的这种夏季花儿也是段盈喜欢的,每当花儿盛开到鼎盛的时候,段盈就会把一些花折下来插花,那时家里摆放的花儿都是出自段盈的手。
慕容昊业折下一朵花,仔细的看了看,最后赞叹:“真美。”他闻了闻花朵,心中感觉缺了点什么,他站起来环顾四周,“是了,每当太阳快要下山时,她都会练琴的。”
一排排的房子静静的伫立着,像是在守护当年的温馨,慕容昊业感伤:“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曾经的这里不是很温暖的么,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过晚饭后在这院中散步,段盈弹的钢琴声透过喇叭在四周环绕响起,现在却已物是人非,只剩爸爸在这寂寥的地方一直守候着。”
心底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寂寞感,慕容昊业感觉自己的泪水就有夺眶而出,他抬头看看天空,太阳的余晖早已消失,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疯狂的跑起来。
无视跟他打招呼的佣人,慕容昊业狂奔到段盈曾经的琴房,开门的瞬间,他又产生一股熟悉感,像是这里面的一切东西在欢迎他回来。他脚步踉跄的走进去,泪水哗啦啦的留下,模糊间似乎又看到段盈坐在钢琴前弹奏,偶然间回头,对他的出现惊讶:“昊业,你来了?正好,你来听听我新练的曲子怎么样,这曲子太难了,学的时候被老师骂得好惨。”
慕容昊业抬手像孩子般擦擦眼泪,模糊的身影消失了,他慢慢的走过去,把花儿放到琴面上,手指抚摸着琴盖,琴盖光滑油亮,没有沾上一点灰尘。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慕容昊业掀起琴盖,按响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