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看形势不对，是个大头。皱眉，不卑不亢地沉声，“阁下这是何意？俗话说先礼后兵，阁下就算砸场也该给个理由不是？”
殷漓站在大堂中央，扫视了一圈这个雕栏玉砌的青楼，足足有三层。本该热闹的众人都围观似的看着他。眉宇微皱，“你们的花魁在哪？”
老鸨眼神微闪，随即堆起笑，“哎哟，大爷原来您是冲着阿烟来的啊！不过阿烟才表演完，您……”
“在哪？”殷漓已经不耐烦得语气染上了血腥。
老鸨后退一步，暗自心惊。眼珠子正飞快转着想办法的时候，一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十娘，阿烟请这位贵客前去。”
老鸨不着痕迹地与丫鬟交流了一下眼神，见丫鬟暗自点头，便笑道，“大爷，请跟奴家来。”
殷漓注意到她们的眼神交流，冷哼一声。抬步，跟着老鸨穿过大堂，没有上楼，反而去了后院。
身后看热闹的人，被有眼色的姑娘们纷纷拉着散了。
很意外，后院是一荷塘，满塘的荷花开得盛极而败。塘中有一阁楼，淡雅精致。
老鸨停在通往阁楼的木浮桥前，“还请大爷您自己过去，阿烟不喜欢闲杂人等造访。”
殷漓看了一眼随伺，随伺立马立在旁边，以候着的姿势。
老鸨见殷漓往阁楼走去了，便招呼一声，退下了。
殷漓走到一半，那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孔，脚步一顿，脸色一沉，随即就加快脚步，快步流星地冲上去，一脚踹开了阁楼大门！
可……正坐在高堂上的人抬眸淡淡地看他，“你是来砸场的？”
看到坐在主位的是沐向晚，殷漓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心地把脚轻声放下去，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旁边蹭啊蹭，蹭到沐向晚跟前。
“你刚刚招呼都不打一下就冲下去救人了，我还以为……以为……”
沐向晚想起之前没有交代就走了，确实有欠妥当。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的位置上，“坐。”
然后转向跪在堂中的人，声色微冷，“继续。”
殷漓见沐向晚冷淡不是针对他，松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端起茶看向跪在地上、那惹她不快的人。
这个人刚刚在他踹开门的那瞬间，猛地回头时眼底闪过的杀气跟血腥，他可是感受得很清楚。这会又可怜兮兮的，轻咬着唇，那妖娆跟野性掺杂在一起……唔，果真不愧是夜阑珊的台柱。
不过夜阑珊的台柱，却跟做错事般半跪在臭丫头面前，难道夜阑珊是臭丫头的……
殷漓打量着离烟，离烟也像小孩子吃醋似的看了一眼殷漓，随即恭谨地垂下眼眸。
“火家的事一出，属下立马去追查，证实了确实是一位僧人所为。那僧人的武功路数极其阴邪狠辣，且高超诡异，属下的伤便是他所为。”
沐向晚微微皱眉，她刚刚已经看过他身上的伤，确实不是一般的人能造成的。“可曾看到相貌？”
“没有。”离烟有些羞愧，随即认真想了想，描述，“那人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内息极其深厚。戴着银色面具，血眸。”
顿了顿，见沐向晚没说话，继续道，“天下武僧皆出千佛寺，可属下排查了千佛寺所有修为不浅的僧人，都无嫌疑。而属下与他交手时，在他身上留下的血香却消失在缥缈宫。”
殷漓看了看神色微凝的沐向晚，这人对臭丫头自称属下，她当初就是让这人去查探火家的事吗？
“属下便潜入缥缈宫，不过没有查到僧人的痕迹，却意外得知到另外一件事……”
“你是怎么混入缥缈宫的？缥缈峰不是一向禁止外人进入吗？更别说找到云深不知处的缥缈宫了。”
殷漓突然有些好奇，因为缥缈峰常年云雾缭绕，而缥缈宫藏在九九八十一道云雾阵法里，且戒备森严。别说是混进去，就是找都很难找到。
离烟直接无视殷漓的疑问，“十……”
想起什么扫殷漓一眼，换了称呼，“阿九，你可还记得去年在武林大会上出现的元虚大师、玉清道长、无念仙姑三位泰山北斗？”
沐向晚看了挑眉的殷漓一眼，微微颔首。
“属下意外探知，他们是为了寻找圣女而出世。”
“圣女？”沐向晚一愣，转首看殷漓，见他同样惊讶地看她，“此话何解？”
“据说是千佛寺的得道高僧参透了天机，得知有潜龙入世。此龙无善恶，只为寻心中执念而来。若寻不获，将会有灭世之举。”
“苍天悯世，特告知潜龙执念乃是他十世姻缘之人。而那位参透天机的得道高僧，也因此圆寂。所以，三位泰山北斗特出世寻找救世圣女。”
沐向晚嘴角微抽，有些无语，冷哼，“怎么活得太久，嫌无聊拿德高望重做神棍的幌子吗？还潜龙圣女……真是无稽之谈！”
神棍？殷漓看了沐向晚一眼，微微好笑，臭丫头不信这些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潜龙圣女……怕是某个阴谋的引子吧？
沐向晚沉吟一会，皱眉，“那缥缈宫怎么会知道这些？跟他们可有什么关系？”
就她跟大猫的势力，都没有得知的消息，怕是隐晦得紧。那一向不问世事的缥缈宫，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属下还未查清，只探听到他们有意塑造一位圣女，送往落日城。”
“落日城？”沐向晚一愣，“送去落日城做什么？”
离烟快速地抬头看了沐向晚一眼，头垂在胸前，“他们说，那潜龙极有可能是落日城城主月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