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臭丫头也深谙此理。”殷漓笑笑，拿出棋子，“不用搭理。来，我们下棋。”
沐向晚接过棋子，往棋盘上随意放下一子，“我们今早才入的队伍，为何突然改变路线，绕到这小县城来？”
殷漓紧跟着落下一子，“原本的路线我们中午就会遇到刺杀，到时候血流成河，不想坏了你的心情。”
沐向晚扬眉，放下棋子的手顿了顿，才放下，“谁的人？这是要赶在你回帝都之前杀了你？”
“谁知道。”殷漓丝毫不在意，只在意眼前的棋局，在她刚落下的棋子旁放下一子，“也许是老大老二老四，也可能是老七老八，更可能是……”
殷漓顿了一下，抬首，神色略带讽刺自嘲，“是老头子。”
沐向晚放下棋子的手一顿，没有落下去，反而收了回来。看着殷漓微微皱眉，“殷皇？”
殷漓也搁下棋子，伸手揉揉她的眉宇，“我都没皱眉，你皱什么？这是很正常的事。”
“他是你父亲，而且……”沐向晚拿下他的手，“难道你受殷皇宠爱的传言也是假的？”
“不，是真的，不过那也是在我有能力之后。与其说喜爱，不如说畏惧。”殷漓摇摇头，看着沐向晚清澈的眼眸，“臭丫头，皇室里的感情，不像你世界里的感情那样。仇恨跟喜欢，每一样都很纯粹。老头子喜欢我不错，但是一有机会除掉我，他会毫不犹豫。”
沐向晚有些怔怔，看着他那张扬明媚的眉眼，一时间，竟有些不舒服。如此通透的人，还能活得如此自在，一定历尽了风雨吧。“是畏惧你的燕字军？”
殷漓淡淡地笑笑，“一半吧。因为他看清了事实，他杀不了我，只有喜欢我这一条路可选。若是真正疼一个人，他怎么会放任他们那些儿子一天到晚的折腾？有那个时间跟精力，怎么不让他那些儿子去做些有利国利民的事？他想着的就是万一哪个儿子成功了，我这个心腹大患就除掉了。”
“他为何要除掉你？”沐向晚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我从不按照他想要的样子活着，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殷漓嘴角勾起淡淡的讽刺，想到什么，眉宇有些阴霾，“还有……”
他说了那还有之后，良久没有说下去。沐向晚静静地等待着他，谁知他最后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黯然，让她竟不忍不欲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水开了没，渴了。”
殷漓为她的善解人意轻笑了一下，“我来泡茶。”
沐向晚看着他在洗茶，闻了闻，突然皱眉，“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殷漓手下不停，“这里应该是菜市场附近，大清早的，有不少做肉食生意的吧？”
沐向晚撩开车窗帘看了下，不远处还真的是。扫了一眼街道两旁垂首跪满了百姓，鸦雀无声，摇摇头。刚要放下车帘，余光瞥见一披头散发的男子突然站起来往马车前冲！
也不知是为何爆发的冲击力，也可能是正好在马车旁，竟一下冲到了马车前。马一声嘶鸣，扬蹄，带动的马车翘起来往后倒了一下。也幸亏燕北赶车的技术好，还是险险地避过冲过来的人，稳稳地停住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