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看了一眼在水面露出个头，殷切看着她的大虫子，点点头。然后走到小白呆的树下，“你带那只大家伙回谷，让老头儿调教调教，然后做一个哨子。说我回头送他酒香丸。”
小白点点头，跟着沐向晚飞到了大虫子跟前。“你可以去我小时候呆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那里倒是挺适合你修炼。那里有个老头儿不错，就是有点疯，你忍受着点，以后会好处多多。”
沐向晚见大虫子点头，便挥手让小白带它过去，“路上安分点，不要为非作歹。”
话是明显对小白说的。
小白不爽地朝她叽叽两声，然后一下子飞远了。
大虫子见此，老长的身子也神速似的，嗖地一声，跟上去了。
“这速度，确实不赖！”沐向晚笑了笑。
“我眼光一向不错。不管是看物，还是看……”殷漓与有荣焉，想起什么看着沐向晚笑得意味深长，“人。”
沐向晚侧首，燕北已经隐在那有一会了，估计是有他们殷国的事情要禀告，半天没上来。“你看得不错的人来了。”
说完，转身离去。
殷漓转首，看到燕北闪身上前来，“爷。”
“嗯，事情都办妥了？”殷漓看沐向晚走得不快，便暂时没追上去。
“是，都移植过去了。燕书也找好了巧匠赶过来，保证能在府里成活。”燕北答道，虽然他很不明白，爷偷忘川宗屋外的花干嘛？竟然还要移植回太子府，要在府里种植一大片。
“那你回客栈收拾收拾，先回殷都，然后跟殷灿去朵京。”殷漓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去追上沐向晚。
“是！”虽然殷漓已经走远了，燕北还是恭敬地应完之后，才转身回客栈去收拾行李了。
殷漓追上沐向晚，“臭丫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
沿着河边往回走，沐向晚看着河流渐渐和缓，想想，“明日吧。”
殷漓有些诧异，“这么快？那倚楼的事情不是还没解决吗？”
沐向晚神色淡淡，“那是他的私事。”
殷漓想想也是，“朵哈国王女大婚在下个月十日，距今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你跟我去殷都吧？”
沐向晚转首看他，随即明了，“有事情要去处理？”
“嗯，堆积了一些公事，亲自走一趟比较好。”殷漓颔首，想起什么有些皱眉，“主要是我近三个月没去上朝，老头子的儿子们又开始不安分了。”
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兄弟，沐向晚微微好笑，“那明日我先送你回殷都。”
“你不和我一块留在殷都吗？我很快就能把事情处理好的。”殷漓看着沐向晚，主要是，他想带她去暗域看看。
沐向晚摇摇头，淡笑，“我也堆积了不少事情，估计比你还忙。我们朵京见吧。”
那他们岂不是要分开半个月？殷漓不高兴地抿着嘴。看得沐向晚失笑，妥协了一步，“我回朵京之前，去殷都接你。”
殷漓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十日，十日你就要来接我。”
沐向晚想起要回落日城，回药王谷，还要回出云城，保守地估计，“我尽量。”
殷漓有些不放心，“若是超过了时间，我就不等你了，我去找你。”
“好。”沐向晚失笑，摇摇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里。
“咦？臭丫头，那不是倚楼跟非花吗？”殷漓指着河中一顺流而下的竹筏上，两个人相对而坐，神情似乎在叙旧。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南丰城外了，沐向晚寻目望去，倒是不意外，“今早倚楼出门的时候，有跟我说，是非花要见他。”
“他的伤还没好，你怎么不怕非花又会对他不利？”殷漓看了看两人神色，特别是非花的，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癫狂。
“都上过一次当了，若还没学乖，那是他活该。”沐向晚看着河中两人，“再说，昨日非花是伤了他，可感情却是真的。无论是伤他前，还是伤他后。”
“从小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被非人对待，特别是他现在的脸还是他哥哥的。”殷漓感慨了一下，“难怪性子有些畸形和极端。他没疯，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沐向晚眯眼看着春风吹落着末期的桃花，很多枝桠都已经一片新绿，“每个人都有不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吧。”
殷漓想想沐向晚的过往，再想想自己的，颇有感触地颔首。哪怕身份如他们，不也一样有那么艰难的过往吗？
两人没隐藏身形，河中那竹筏上的两人，自然没一会就发现了他们。非花平静的面容很干净，气质隐隐和倚楼有些相似，“哥，能不能请九少上来，我想亲自谢谢她。”
倚楼微笑地点点头，“阿九不讲究这些，她很多时候都是随手而为，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人家或感激或仇恨，对她来说，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非花转头看了看闲散漫步河边的沐向晚，“也只有药王那般的绝世高人，才能教养出这般洒脱的人吧。”
倚楼看着沐向晚的目光变得温柔、变得眷恋、变得依赖，“阿九的超然不是身心在不在这俗尘之中，而是她的心性处于俗尘之上。”
顿了顿，“其实，我的思想、我的是非好坏观念、我的为人之道、处世之法……都是阿九教予我的。没有阿九就没有我，没有阿九，我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立于世。”
非花怔怔地看着倚楼的表情，“哥，你喜欢她？”
倚楼一愣，然后失笑地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于我而言，就像人活着需要空气、鱼活着需要水、鸟儿活着需要天空。”
非花看着他，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倚楼朝岸边挥手，“阿九！”
沐向晚抬眸望去，看倚楼好像是让他们过去的意思。转头看殷漓，问他的意思。
殷漓挑眉看了看竹筏上已经站起来的那两人，微微点头。两人便相携如流光一样，飞落在竹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