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嬉皮笑脸地咧嘴一笑,把手抽回来,示意她看下面。
树下,两个黑衣蒙面的人在林间打斗,看似招招狠绝,却处处留情。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可那男子的武功明显在女子之上,不过一会,那女子的剑便被挑飞。对着朝着她喉咙刺来的剑倒毫不畏惧,露在外面的眼睛带着笑意地弯起,“先生。”
那男子的剑尖生生顿在她喉咙前,似乎怔了怔,然后手腕一动,挑飞了她的蒙面巾。
隐在树上的沐向晚和殷漓也微微一怔,相视一眼,似乎也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是谷绘烟。那她口中的先生,岂不是温故?两人都朝那男子望去。
但见那男子缓缓扯下面巾,一张比温故还要俊逸的脸露了出来,这使沐向晚跟殷漓微微睁大了眼,再次相视一眼。
这人的相貌,居然和前两日才恢复相貌的默影有七八分的相似!两人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然后再默默地转首看着下面。
温故也没有否认,只是比起之前作为游医时候的温和淡然,多了一分低沉和冰冷,“怎么,谷大小姐还不死心吗?”
谷绘烟嫣然一笑,“若我说我是特意来寻先生的,先生是否相信?”
温故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冷然地讥笑道,“无回子的调教果然是好。”
谷绘烟笑意一收,“先生对家父可有误会?”
温故眼底情绪万千地看了她一会,缓缓地收回了剑,转身背对着谷绘烟,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无回子想要的东西,你们是永远找不到的。”
谷绘烟看着那个黑色的挺拔背影,眼神黯了黯,“先生为什么不相信阿砚的话?只是因为阿砚曾经隐瞒身份跟在先生身边吗?”
半晌见温故没有答话,抿了抿,继续解释道,“阿砚对先生从来没有恶意,初识先生,觉得先生是个好人,寻个方便行事的身份庇护罢了。但绝不是存心隐瞒,应该也算不上欺骗才是。为何先生如此耿耿于怀?”
温故负在身后的手慢慢地握起了拳头,情绪涌动了一番,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默然的语调带着冰冷,“你走吧,我不会再出现雾镜城了就是。”
说完抬步往前走去。
谷绘烟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身,迫使温故顿住。似乎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愣了愣,反应了一会才有些被吓到地赶紧转身,有些强硬地扯开她。
谷绘烟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涌起泪光,“为什么?如果先生介意阿砚最初的隐瞒,惩罚阿砚便是了。先生身为医者,早该发现了阿砚女子身份才是。可却一声不吭地纵容阿砚继续跟在身边,难道不是……”
“闭嘴!”温故突然有些慌乱地惊怒喝道,“收起你的感情,也不要自以为是我对你有感情。”
谷绘烟似乎从没见过这般失态的温故,被他凶得愣了愣。而后抿抿嘴,直直地望着他闪躲的眼睛,非常执拗地道,“阿砚虽笨,却也不是个无心之人,先生对阿砚怎么样,阿砚心里清楚得很。”
温故有些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似乎平息了一下情绪,缓了缓语气,还算平和地问,“无回子对你好吗?”
谷绘烟有些不明所以地怔了怔,点点头,“爹爹对我一向很好,说视为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那就好。”温故点点头,沉吟了一会,看着谷绘烟的眼底暗藏着眷恋缱绻,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你回去吧,把我忘了吧。”
“为什么?”谷绘烟十分不理解地大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行?我们明明就……”
“不为什么!”温故打断她,转身背对她,似乎不想被她看出情绪,“我不想而已。”
“我不相信!”谷绘烟跑到他跟前,死死地看着他,“你在说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
上前一步握住温故的手,殷切地问道,“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告诉阿砚,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温故像是被烫到了似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僵硬冰冷地答道,“没有!”
说完又转过身,似乎不想面对谷绘烟。
谷绘烟不舍不弃地又转到他面前,也犯了倔强,“有!先生今天若是不给阿砚一个明白话,阿砚绝不会走!”
温故抬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点了她的穴道。
谷绘烟一惊,似乎明白他的意图,顿时慌了,眼带恳求,“不!先生,别这样!你不能这样!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温故神情温柔不舍地看了她一会,“一刻钟后会自动解开,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找我。”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消失在山林深处。
“不!先生,别这样!”谷绘烟不能动,只能慌乱地大叫,“你不要走,阿砚求你了!”
可温故似乎早就走远,寂静的山林里只有谷绘烟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越过树梢,惊飞了栖息在山林里的飞禽。
树上的殷漓跟沐向晚相视一眼,似乎在问彼此如何打算。
沐向晚看了一眼地上那低低哭泣的谷绘烟,望了望温故离去的方向。
殷漓了然,在沐向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揽上她的腰带她如一阵流烟地在空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