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转向凤倾城,“发生什么事?怎么都过来了?”
云墨在凤倾城身后给她撑着伞,轻笑道,“你娘亲以为你走了,吓得她一跳。天还未大亮,愣是把我们俩从被窝里挖出来到处寻你。”
凤倾城微微尴尬,轻瞪了拆她台的云墨一眼,转首跟沐向晚说,“别听你爹胡说,别院里机关不少,我怕你不熟悉被误伤了。”
见凤倾城如此紧张自己,沐向晚心里涌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说不清楚是怎么样的,似乎想靠近又忌讳。微微弯起嘴角,点点头。
“对了,那五毒你怎么把他们放了?还有那丫鬟,就那么让她回山庄内继续打理花草了?”凤倾城想起昨天沐向晚的举措,有些不明白。
沐向晚点点头,起步往回走,“五毒门的掌门人武功在落日城被废了,所以五毒门内最近在竞选门主,乱得很。弄得江湖上也有些不安定,我就让他们回去主持大局了,他们好歹是五毒门的创始人。至于那个丫鬟,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确定,先看看朵哈国有什么反应先。”
白隐脚步微顿了下,问,“你让五毒圣者回五毒门?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沐向晚微微笑了笑,眨眨眼,带着一丝狡黠,“虎?五毒不是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么?”
众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皆哑然失笑。既然沐向晚心里有数,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云墨路过那被沐向晚当成剑使用的树枝旁,翻飞的衣角拂过,那树枝竟然化成了粉末被风一吹就散了。暗暗心惊,抬眼看到白隐也注意到了。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吃过早饭回到屋里,还没坐下千乐进来,“小姐,十月使到了,在望江楼。”
“哦,扶生来了?”沐向晚解斗篷的手顿了顿,还没解完又重新系上,“那就去一趟望江楼。”
“是,那奴婢去备马车。”千乐福福身,一溜儿地跑了出去。
千羽递了个手炉给沐向晚,“虽然小姐寒气不入体,可表层皮肤还是会受影响变得冰凉。小姐又不爱运功御寒,还是捧个手炉吧,以免夫人又要念叨了。”
沐向晚笑笑,接过,与千羽撑着伞一道出了门。
沐向晚离开没多久,殷漓过来扑了个空,“这臭丫头又溜去哪里玩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遇到迎面而来的白隐,“阿挽不在?”
殷漓点点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信件,“之前听她说回屋的,难道半路去哪玩了?这是她的信件?”
白隐转身和殷漓一道出来,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嗯,无尘公子寄来的。”
殷漓点点头,眸光微闪,难怪。他刚就奇怪,臭丫头的信件怎么会从归云山庄传来,她自己的信使那么迅速,每次都是直接找到她的。不过这个楼无尘,殷漓嘴角细微地勾了下,他这会应该很忙吧。
并肩走在一旁的白隐微微讶异,这家伙听到这消息怎么没反应?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想办法从他手中得到信件才对。侧首看了看他顶着一张平凡的脸,气度却优雅如画。决定再添一重压,“我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殷漓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毫不在意对方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世上,怕是谁也做不了臭丫头的主,除了她自己。”
白隐沉默了一下,倒是没反驳殷漓的话,“阿挽不会喜欢皇宫那种复杂的地方。”
“若本宫让皇宫成为她一个人的院子,想必她就不会有多大反感了吧。”殷漓想了想,臭丫头确实不会喜欢满是女人勾心斗角的深宫内院。自己都不喜欢,更何况不爱跟人扯上关系的臭丫头。
白隐侧目,不以为然,“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帝王?怕是整朝文武百官都不会答应吧。”
“本宫个人的私事何曾需要他们答应了?你也太抬举他们了。”殷漓不屑地勾唇,“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受他们左右,那还做什么一国之主。”
白隐微微挑眉,这个传言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武功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太子爷似乎不是传言中说的那样纨绔。那淡淡的大气威严、带着慵懒味道的睥睨和那自然而然的王者之风,倒像一个睥睨众生、万事掌握在手的真正帝王。白隐暗自心惊,这怕是这个玉华公子真正的面目吧。
“再说,本宫对那个位置也没多大的兴趣。若是臭丫头不喜欢,本宫可以陪她过她想过的任何生活。”殷漓语气淡淡,却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本该就是如此的模样。
白隐惊诧地看着他,这是他的承诺吗?想想不太可能,不置可否,“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本子倒是不少,现实却还未见过。”
殷漓淡淡地笑笑,语气笃定而自信,“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白隐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恼了,“灼华太子是不是言之过早?似乎你也做不了阿挽的主吧?你怎知阿挽一定会接受你?”
提起沐向晚,殷漓的表情明显温融多了,“不急,臭丫头还小。本宫就守着她长大,谁敢打她的主意本宫就灭了谁。不管如何,到最后她必须是本宫的。”
白隐嘴角微抽,无语。世人传言也不是完全不符,这嚣张霸道倒说得一点没错。
到了岔路口,殷漓摸摸怀里的玉。想着沐向晚马上要生辰了,还是先把这个礼物完工吧。遂也不和白隐招呼一声地就直接大步离去。
微微气闷的白隐望着在风雪中逐渐隐去的身影,暗自决定,以后一定常给这狂傲的家伙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