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车里,副驾驶位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健硕男子,板寸头,一根根朝天竖起的发丝堪比他笔直的腰板,眉下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成扇形扫视着车前方。
无疑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唯一稍显不足的是,他的脸过于阴美。
此时他正和领导通着电话,确切的说,在跟领导抱怨。
“钱叔,你们局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少爷养着供着?”
“怎么会。”
电话另一端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钱步欢,朱雀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在朱雀市也算是实权人物了。
可是面对青年男子,他却得好言好气的哄着,这样的领导,他心想,也没谁了。
他心里要说没怨言那肯定是假话,可是即使有怨言又能怎么样呢?电话里的这位少爷来头太大,有再多的怨言不忿,也得受着忍着。
有时候他也纳闷,你说别的高干子弟哪个不是借着老一辈的福荫,趁机闯荡商海,大笔捞钱。偏这位少爷特立独行,想尽一切办法往公安局里凑,还执意要进刑警大队。
你说来就来吧,最多我将你当成菩萨供起来,可这位大少爷不肯,还经常闹脾气。往往哪里有危险他就往哪里钻,搞得刑警队每次行动前,为了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不得不花费比平常更多的精力、人力和物力。
有时候遇到危险系数过大的行动时,还要全局上下的人现编一场戏,瞒着他,诓他。
这种保姆一样的工作,钱步欢一干就是一年,到现在,就快被折磨成神经病了。
青年男子可不知道此时钱步欢在想些什么,道:“那为什么同是刑警队的,同事们天天办着大案要案,而我却要跟赵叔出来巡大街?赵叔他身老体弱也就罢了,可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用来巡逻,你们局领导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还是局领导认为我宁家栋就只配抓一抓小毛贼?”
驾驶着宝马车辆的就是被青年男子称之为赵叔的赵大海,听了青年男子的话后,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心想,我身老体弱?别看我年纪大,我一个人能打五个你这样的。而且,老子堂堂朱雀市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陪你出来巡逻,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老子还不乐意呢,你个锤子官二代有嘛资格不服气?
当然,他也就在心里悱恻一番罢了,真要他说出来,一来是犯不着,二来,还是犯不着。
“宁家栋,你心里可不能有包袱。我们局领导可是一致认为你是一个有头脑,有能力,有理想的好警察。可现今是个太平年代,哪儿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发生。再说,现在亚运会结束没多久,上级安排下来维护治安的任务,总得需要有人去做是吧,身为一名光荣的党员、人民警察,你不会连这个觉悟都没有吧?”
“哼!”
钱步欢无奈叹了一口气:“宁家栋,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我跟李局都是你爸的老部下,你要是出事,你让我跟李局怎么向你爸爸交代?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当是为了我跟李局着想,行不?”
宁家栋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要跟他来硬的,他比你更硬。可你要是好声好气的哄着他,他保准不会乱发脾气。
是以,宁家栋,一把将电话挂断,然后将撒气的对象转移到车窗之上,右手握拳狠狠的锤了过去。
砰!
不愧是一百多万的宝马,就是耐操,宁家栋一记猛拳锤击,车窗玻璃依旧毫发无损,可他的右手手背却是变得通红。
连你都欺负我?宁家栋觉得毫发无损的车窗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于是他继续一拳一拳朝着车窗锤去。
顿时,一连串密集的“砰砰砰--”撞击声在空间不大的车内响起。
宁家栋不心疼车,赵大海却是心疼不已,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吓得一抖,车子差点失控撞上中间的绿化带,稳住方向后,他苦笑道:“我的大少爷呐,您老就当是大发慈悲,消停点行不?这车可是局里跟你妹妹借的,专门用来引诱犯罪分子的。你把这车弄坏了,你妹妹要是找我陪钱,我这几十年就等于替公家白干了。”
“她敢!”宁家栋横着眼睛竖着眉,“反了她还,放心撞,撞坏了也不用你赔!”
见宁家栋停下挥舞的拳头,赵副大队长很识趣的闭上嘴,更加小心地驾驶着宝马车,车速不知不觉间亦降了下来。
车子刚拐过一道弯,一尊敦实的人影突然从绿化带那儿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