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澄泓有点奇怪,帅气讲师突然化身劫匪,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劫匪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将小挎包扔回给于飞,坐在古董沙发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钓凯子的钱呢?怎么包里连一百块钱都不到,怎么混的?”
于飞长叹一口气道:“说起这个来,眼泪就哗哗的,亏我还在心里喊了他二十天的高富帅,钻戒不买也就算了,连帐都不结就溜了,要不是姑奶奶聪敏过人,从男厕所的窗户跑路,现在可能还在洗着盘子呢。”
“哎--”澄泓沉沉叹了口气。
“对了,你今儿干嘛搜我的包,你是个文化人,应当知道打劫是违法的。”
澄泓剑眉高皱,叹道:“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眼看没几天就要入冬了,天也慢慢开始变冷,我寻思着弟弟妹妹们晚上睡觉可能会挨冻,所以我想自己凑点钱给弟弟妹妹们买几台空调。”
“该凑的钱都凑得差不多,可是距离买空调还差不老少。”
“我去卖血,人血站的说我的A型血,库存多到用不完。我去卖肾,医院说我营养不良,卖一个肾可能全身器官都保不住……最后我寻思着要不去卖身算了,结果我去到那儿一说,那老鸨竟然要当场验货,你是没见着啊,那老鸨长得就跟二师兄似得,我实在是没忍住,对着她的脸就吐了。”
听着澄泓唠嗑一样吐着牢骚,于飞沉默了。
福利院目前什么样的情况,没人比她更清楚。
自从踏入社会至今,尽管混得是凄惨了点,可是但凡平日里有点闲钱,那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们。
给她们买吃的,买穿的,买用的……要不是迫于收入有限,她恨不得将整个地球上的物资全都搬到福利院里去。
对她来说,福利院就是她的家。
离得再远,混得再惨,总是不希望家里的老人孩子为了柴米油盐发愁。
“买空调需要多少钱?”于飞满脸认真,语气低沉的问道,不复之前的不正经。
澄泓轻叹道:“院里总共有十五间宿舍,每间宿舍一台空调的话,就是十五台,一台大一匹的空调最便宜的也要两千,砍砍价的话也许一千八也能拿下。”
于飞的脸色慢慢黑了下来:“也就是说要三万块?”
“嗯。”澄泓点头:“我这两年的工资只留了吃饭跟房租的钱,其余的都寄给了老院长。这些日子东拼西凑也才一万多一点,还差近两万块。”
听了之后,于飞的脸黑得都能当墨盒用,这心里愈加的苦涩。
这个月的二百五房租都还没找到买单的人,这会儿又去哪弄近两万块钱?就算是卖身,这一时半会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更别说其他来钱的路子了。
近两万块啊,对她来说,已经好大一笔钱了,买油条的话能买一卡车。
澄泓与于飞相知相识多年,对于飞的秉性自认无人有他了解,眼中关怀之色闪过,清冷道:“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于飞展齿一笑道:“瞧你说的,我可是朱雀市的荣誉市民,哪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刚刚只是在想,要不姑奶奶找个大款傍上去得了,出入有专车接送,进出有佣人搀扶,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玉液琼浆。再养一条藏獒,取名奴才,吃饱喝足就带奴才上大街溜达,见着不顺眼的,就大喊一句‘狗奴才,上去咬他。’……啊,这样的人生多么的完美啊。”
澄泓鄙夷道:“你就这点追求?”
于飞正色道:“不准瞧不起小三,职业不分贵贱。这年头只要有钱,让别人喊我做娘都行。”
澄泓起身:“算了,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事。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回头我找学校的同事借点吧。”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耳边传来于飞那如锤在心窝深处的嘶哑声音:“别跟同事开口借钱。咱们跟别的人不一样,穷得只剩下那么点尊严,要是连最后的尊严都丢了,那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不就两万块钱吗,我是谁啊,过几天飞姐保定凑齐给你。”
澄泓回转身子,问道:“什么办法?”
于飞潇洒的挥手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
澄泓张了张嘴,最终留下一句“不许走歪门邪道”,然后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