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猛然抬头,眼里满是疑惑,姬莲心笑了笑,解释道:“出了牯岭村后,我出了些意外,被救到了青楼,在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包括写字。”
阿九闻言,眼睛里又满是担忧,双手胡乱地比划着,喉咙里却始终只有一个单音,可仍旧不放弃地继续。
“放心吧,我只是在那里呆了一些日子,那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没吃什么苦。”姬莲心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他都这个样子了,还一门心思地担心她,这让她更加坚定了寻找凶手的决心。只是,关于商陌寒的一切事情,她还不想告诉他,因为在没有找到幕后真凶前,谁都是有嫌疑的,这其中也包括商陌寒。
把阿九安顿下来后,姬莲心便开始教他写字。其实,姬莲心连毛笔都拿不好,这会子教人写字对她来说也是相当困难的,与其说她是在写字,不如说她是在凑字,即把每个字的笔画拼凑在一起,一个字写下来不仅累,还怪异的很。不过,只要能认就行,这样,阿九就能靠笔跟她交流了。
在阿九自己练习的时候,姬莲心也不闲着,忙四处打听能够治阿九烧伤的良方。然而,十几天下来,全县的大夫都找过了,包括附近乡里的,可没个大夫都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临走扔给她一句“无法医治”。
呸,什么叫无法医治,明明就是自己的医术不行!
虽然这是自欺欺人,可每一次姬莲心都是这样跟阿九说的。阿九听了,只是默默一笑,然后更加努力地练字,看得姬莲心的心里更加难受。
姬莲心知道,此时的阿九心里肯定是很痛苦的,然而他却无法将这种痛苦表达出来,这般憋屈,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了。所以,她是佩服阿九的,不管他是因为什么信念而坚持活下来的,他都是好样的!
听说霏扬有个神医,妙手回春,誉满杏林,姬莲心打算带阿九去看看,总归是个希望。
说走就走,姬莲心向来是个行动派。
阿九坐上马车的时候,眼睛里激动之情一闪而过。姬莲心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坐马车,欣喜是自然的,可不欣喜也是在理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不管遇到什么,他的心应该都掀不起多大的波澜了吧,就如此时,也只是目光亮了一下。
“阿九,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找到凶手,为死去的村民报仇的。”姬莲心紧紧抓住阿九的手,想要以此给他安慰或是给自己信心。
阿九眼里是满满的感激,他回握住姬莲心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姬莲心对于阿九的各种表情已然能够猜出大概意思,他对她很感激,也有信心。
可是,我没有信心啊!
这是真话,却不能够在他面前说出来。现如今,她连牯岭村被屠是因为仇杀或者泄愤,还是意外都不能确定,更不知从何处入手去查,找出凶手谈何容易啊。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当初就应该多看些破案的电视,多少能够给她点启示嘛。
马车的空间不小,气氛却有些沉闷,两人各自心思,想着自己的事情。正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害得两人的身体都往前狠撞了出去,若不是及时抓住车上的把手,两人恐怕得直接甩出去。
姬莲心稳住身体后,冲外面的车夫高叫了一声,却不见有回音,周围也变得出奇的安静,她的心里立刻警戒起来。
一点点拉开车帘,外面的情形还是在姬莲心的意料之外,以致当即吓得尖叫起来。原以为只是和上次一样的拦路抢劫,没想到这次是一群黑衣蒙面人,个个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而那个无辜的马车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就被分了家,那颗脑袋上的两颗眼珠子瞪的老大,里面是满满的恐惧。
“你,你们是,是谁?”姬莲心只觉得说话很是吃力,舌头碰了好几次牙齿,可紧张和害怕已经让她忘记了疼痛。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最开头的黑衣人冷冷地开口,然后给了旁边两个黑衣人一记眼神,二人会意,举起大刀就冲姬莲心挥来。
“啊!”姬莲心惨叫一声,完了,没想到这辈子比上辈子还短命,真是红颜薄命啊!老天爷,既然您不喜欢长的漂亮的,那我改行不行!
没有预期的痛苦,伸手摸了摸,脑袋还在。姬莲心纳闷地抬头,却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与那一群黑衣人混站在一起。
这是……得救了?
阿九抓着姬莲心的手,朝她比划了几下手势,姬莲心会意,连忙拿起马鞭就抽打着马儿跑起来。临走时回头看了两眼,这样好像不大好,人家救了他们,他们却把人家给扔下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