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九说,她因为发高烧,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三日,先是人事不省,后来还神志不清,把他吓的不知该怎么办,幸好伯劳学里放假回来,他懂些许医术,把姬莲心给救活了。
伯劳,刘伯劳?姬莲心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她知道,那就是她在迷糊中见到的那个人,是两世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不同于其他人的同情,那种关心是发自心底的,她的心感受的出来。
“阿九,跟我讲讲伯劳的事情吧。”姬莲心在床上坐起来,大病初愈,整个人还是没有多少精神,唯独那双眼睛闪动着灿烂的流光,亮如黑夜里耀眼的明星。
孙九愣了下,感觉她不同了,可要说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有些奇怪地问:“莲心,一向不是你最了解伯劳的么?”
啊,这话的意思是我跟伯劳很熟?姬莲心的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心思一转,道:“了解归了解,我只是想听一听你对他的看法而已。”
“我对他没看法。”孙九闷闷地回了一句,不大高兴的样子,“虽然村子里的人都夸他,他也确实聪明有学问,长的英俊,也是我们这牯岭村几十年来出的第一个秀才,深受姑娘们的喜爱,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他出身好,有个当地主的爹?要是我阿爹也是地主,我也可以上学,说不定比他更早考上秀才,不,状元!”
孙九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吃醋,至于吃谁的醋,姬莲心回想了下她刚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姬依兰,孙九好像挺怕她的,看来那姑娘是喜欢刘伯劳。也是,原本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刘伯劳有知识有文化不说,人长的也还不错,说不上多么英俊潇洒,但在这村子里一站,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姑娘们不喜欢才叫有鬼。
“考状元?那不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姬莲心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又不能直接问,所以,拐着弯地打探才是明智的。反正她是村姑,按道理来说,这些不是她会知道的。
“是啊,得到京师鸢京去,从我们这去得走好几个月的路。”
乖乖,感情这牯岭村得多偏僻啊!
“那骑马呢?”
“这可不知道,我们村没人有那个钱买马的,就是刘伯劳他爹也没有,他去县城里读书时坐的驴车算是最好的了。”
“哦,那阿九你去过县城吗?”
“没有。”阿九有些自卑地低下头,“我阿爹经常进城,可从来不带我去,听说那里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我想我找个机会,一定要去。”
“那你怎么去呢?那么远!”
“说远也不远了,走快些的话,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像我阿爹一样,天刚亮的时候出发,在县城里卖点东西,未时开始走回来,最迟申时就能到家了。”
姬莲心对古代的计时方式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过,既然是同一天就能有个来回,说明也不是很远,就是交通太落后了。
“对了,你也能去考状元吗?”
孙九双手交握,摇摇头,“不行,大晋律法规定,只有秀才才能参加科考。而且,我又没上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