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了贵妃打淑妃的事不消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有人惊,有人愤,更多人是乐。而这还不是那些女人最开心的,因为下一刻,姬莲心的清凉殿就被封了,所有人禁止进出,清凉殿的一大群宫女太监也都调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已然与冷宫无异。
凤栖宫传出放纵的笑声,皇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是痛快!姬莲心这个贱人,也该到她遭罪的时候了,哈哈哈……”
“娘娘,从这件事中奴婢看出了两大玄机。”
“哦?”皇后看向宫女杜梅,问:“什么玄机?”
“第一个,自然是皇上很宝贝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闻言,愤愤地拍了下桌子,“哼,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生下来!”
“娘娘先别气。”杜梅笑着上前,“第二个是皇上对清凉殿的那位已然失去了兴致,必然不会再去护佑。娘娘既然不想邀月宫的那位诞下皇子,那咱们何不来一个借刀杀人?”
皇后眼睛一亮,“如何个借刀杀人法?”
杜梅上前,在她耳旁低低地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后,直言“妙哉”,立刻就吩咐杜梅去办。而这个时候又进来一太监,将一张纸条递给皇后,皇后看了,更为高兴,“呵呵,真是连老天爷都帮本宫,这一回,本宫不仅要雅琪儿那个贱人失去孩子,还要彻底毁了姬莲心!只要与本宫作对的,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清凉殿内,雅音端了粥伺候在旁许久,已经不知劝了多少回了,可姬莲心依旧沉默不语,不吃不喝。这一回,皇上与她算是彻底闹翻了!
蝶儿环视了一眼大殿,叹了口气,“清凉殿清凉殿,这名字本就不吉利,这下可好,果真清凉下来了……”
“蝶儿!”雅音恨不得将她的嘴给撕烂了,这会子她这丫头添什么乱!
这边正说着清凉,外间就热闹起来了。小豆子急哄哄地跑进来,还未说话,一大堆太监宫女就涌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拿着皇上的令牌,耀武扬威地说道:“贵妃娘娘刚才小产,查出是毒药所致,我奉皇上之命搜查各宫,清凉殿也不能例外,淑妃娘娘,得罪了!”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前一刻商珏才表明态度,这一刻,这些奴才们就敢骑到她的头上来了。姬莲心凄然一笑,也管不了那些翻箱倒柜,以搜查为名捣乱的人。
“娘娘……”雅音紧张地抓住了姬莲心的手。
姬莲心摇摇头,安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他们去吧。”
可是,姬莲心却忘了,不怕有鬼,就怕鬼来。不多时,为首的太监就“搜”出了一包东西,据说是害贵妃的毒药,令姬莲心百口莫辩。怎么辩?早就设计好了的,如何辩?
姬莲心被他们带走,雅音立刻觉得情况不对,忙吩咐小豆子和蝶儿跟着,她则赶往龙祥殿,只希望皇上看在曾经恩爱的份上,可以为姬莲心查清实情。
“皇后娘娘饶命,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是淑妃娘娘逼着奴婢做的。若不是这样,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皇子啊,求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
姬莲心看戏一般看着那个宫女叩头求饶,那一地的鲜血,也不知道疼不疼,能演成这样,实属不易啊。
“淑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话要说?”皇后一副很公正的样子,又一脸的痛惜,“枉皇上平日百般恩宠你,没想到竟做出这等恶毒之事,真是有负圣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黑白是非此刻不都全由了你,却不知道你要如何宣判我。”
“哼,到这一刻了还嘴硬,来人,掌嘴!”
皇后一下子便露出了狰狞面目,一声令下,一群太监宫女硬是拖开了小豆子和蝶儿,好几双手齐齐摁住姬莲心,一个老嬷子在她面前高高挽起衣袖,凶神恶煞地笑着,毫不客气地甩下她那***一般的巴掌。
旁边坐了一群嫔妃,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于她们来说,堪比天籁,悦耳而动听,有的嫔妃甚至把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极是衬景。
姬莲心只觉双颊火辣辣的痛,嘴角似有鲜血流出。可她愣是一声不吭,倔强地瞪着那高高在上、笑的极是得意的皇后。皇后,今日你既敢动我,明日就得承受得起代价!
脸上已经痛的麻掉了,眼前金星闪闪,皇后由一个变为两个,三个……被太监们撕扯着的双手也已失去了知觉。姬莲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她的脸和手就要废了吧。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怎么这个关键时刻,竟连个同情她的人都没有,人缘真是差啊!
过足了瘾,皇后才喊停,起身睥睨着姬莲心,“本宫是一宫之主,皇上也将这事全权交给了本宫。如今,一切实情已查出,根据后宫律令,谋害皇子者,杖打五十,押入天牢。”
见他们凶神恶煞地前来押她,姬莲心便恐慌起来,她强打起精神来,退后几步,厉声道:“谁敢!”
“哼,淑妃,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之争。这事本宫已告知皇上,皇上很是震怒,着本宫处置。难道你还指望皇上还会疼惜你?”
姬莲心脸色立时煞白,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皇后明白的很,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能伤她。他查都不查,任由这群女人去搬弄,他就真信了?甚至连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她!
呵,哀莫大于心死,姬莲心也不再反抗,任由他们对她如何。
小豆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冲开阻拦,将姬莲心护在身后,大声道:“谁敢动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怀了皇上的孩子,伤了龙子,你们谁吃罪得起!”
顿时,满座哗然!
这种情况是皇后始料未及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旁的杜梅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立刻镇定下来,“你这小太监休得胡说!来人,拉下去,杖打二十!”
“奴才没有胡说,淑妃娘娘真的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不信你们可以请太医来号脉。”
好似已经知道小豆子会这么说似的,皇后道:“既然这样,号一下脉倒是以防万一,只是,若你这奴才胡说,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小豆子以为见到了希望,连连点头,“奴才句句属实,要有半句虚言,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好,来人,请太医!”
杜梅站了出来,笑道:“娘娘,刚巧李太医在太后那请脉经过这,奴婢已把他拦下了,不如就请他来给淑妃娘娘号个脉吧。若有三个月了,喜脉应该很容易就显出来的,李太医医术精湛,自然不会号错。”
姬莲心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已明白今日在劫难逃,这分明是阴谋,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待会定然会诊出一个“无喜”的结果来。她摸摸小腹,默默道:“孩子,是妈妈没用,妈妈保护不了你。下回投胎,可记得找个好人家。”
“蒋公公,蒋公公,求你通传一下,奴婢真的有急事要求见皇上,求求您!”雅音急匆匆地跑到龙祥殿,却被告知皇上在邀月宫,雅音便又连忙往邀月宫跑,可谁知又被人给拦住,怎么也不让进。好不容易见蒋公公出来,以为有了希冀,可他也以“皇上不想见任何人”为由拒绝了她。
“雅音姑娘,不是我不通情达理,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去触逆鳞啊。”
“可是,可是皇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啊。”雅音急的哭了起来,看了看面前这些冷心肠的人,眼神一坚,猛然就撞开门口的两个太监,跑了进去。
身后一大帮太监宫女在追,雅音不管不顾地边跑边喊着“皇上”,却四面招围堵,看这阵状,他们是铁了心不让她见到皇上了。雅音被围在中间,心下突然清明起来,她大笑着喊,“阴谋,一切都是阴谋!”
啊!
雅音突然大喊着朝一根廊柱撞了上去,一时鲜血直流,把所有人都吓傻了。这下事情闹大了,谁也不敢担责任。
“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啊!”蒋公公也知雅音是辰王的人,过几日就要和黑鹰侍卫统领墨冰成婚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外面的动静终是把商珏给惊动了,当那抹明黄色出现时,雅音艰难地爬过去,一路血迹,让人目不忍视。
雅音带血的手死命抓住商珏的衣摆,挣扎着道:“皇上,快,快去救娘娘,她,她怀了你的孩子……”
商珏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几乎是同时,人已不见踪影。
商珏脚步如飞,一刻不停,只恨没有长出双翅,立刻飞到姬莲心的身边去。然而,当不远处那声凄厉而绵延的惨叫声传来时,他的心便跟着被狠狠剜了一刀,脚下一个踉跄,几欲摔倒,惹得跟在后面的一众人惊呼不已。
“住手!”
一见到商珏,所有人都慌了,行刑的两个太监直接被商珏踢飞了。
触目惊心的红,她的身上,刑凳上,地上,似要染红他的眼。那一个人,平日里多么有朝气,怎么此刻竟没有半点生人气息。
“莲心,莲心……”商珏抱起她,手剧烈地颤抖,好似抱不动她,又好似怕太用力伤了她。此刻的她就如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朦朦胧胧的,姬莲心听见有人唤她,睁眼便是那一张熟悉的脸,曾经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她。她蠕动满是血污的双唇,“商珏,我恨你。”
看着她再次合上的眼,商珏的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先是轻轻晃了晃她,继而紧紧抱着她,双目流下一行清泪,嘶声喊着,“莲心,别死,姬莲心,你别死!你醒来,醒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我不准你死,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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