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姬莲心看不明白,太后也看不明白,她一直以为她最大的对手是商陌寒,可当她全力支持商珏以对抗商陌寒时,对方尽缴械投降,着实让她措手不及。如今,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商珏,不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这一方的势力尽几乎可以与太后,商陌寒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但,这是不够的!
他是皇帝,自然要雄霸一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他才决定借助和亲来拉拢大漠,完全掌握自己的皇权吗?
或许,所有人都看错了,真正心思深沉的不是商陌寒,而是他!
雅琪儿很快就到了君临,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所以,就算是想从中破坏也都没有得逞。由此也更加证明了一件事:商珏早就策划了这一事!
婚礼举行的非常隆重,所有的大臣都受邀参加,包括后宫有品级的嫔妃,姬莲心自然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此刻一身喜服,面对他的美娇娘,更是气宇轩昂,意气风发,难怪这些日子来,他一步没有跨进过清凉殿,日日忙进忙出亲自筹划婚礼。
姬莲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辣的她眼泪都要来了,唇角却还在努力笑着,以与此时的良辰美景映衬。
商珏啊商珏,曾经你说什么来着?要给我一个全天下最风光最隆重的婚礼?你他娘的都给了别人,怎么给我?!
“女娃娃,你没事吧?”一向嬉闹的老王爷此刻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看见自己这个小朋友一个人喝闷酒,他也难过啊,也想陪她喝两杯。
“哎,说好了的,我让你高兴了,你再不能沾酒!”姬莲心一把抓住他偷腥的手,因为醉意,眼睛有些迷离,“老头,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行行行,不喝就不喝。”老王爷气馁地垂下手,上次她派人送了副象棋给他,还附上了使用方法,果真是个极有趣的,他玩的差点疯掉了,拉着左相连战了几天几夜。
手中酒杯被人夺了,姬莲心不乐意地去看对方,竟是商陌寒,好久都没见他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你也不开心吗?那就陪我喝两杯。”
摁住她倒酒的手,商陌寒的眉头几乎都拧在一块了,心里眼底,说不尽的心疼,“别喝了,伤身。”
“不喝伤心。”
商陌寒心中像被利器刺了一下,高大的身体颤了颤,手也不自知地松开,而姬莲心却不再喝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外面去,推开小豆子和雅音的搀扶,口中嘟囔着,“这地方太热闹,这里的颜色太刺眼,我得出去散散心,散散心……”
御座上的商珏拉着雅琪儿的手突然紧了一下,雅琪儿疑惑地抬头看他,却见他正默默看着某一个地方,顺着那个方向而去,是一个穿着打扮极为朴素简单的女子,说不上贵气,却有无法否认的漂亮。
他,爱她吧!这样深情的眼神,她曾在她王兄眼里见到过,那时她是羡慕的,也是嫉妒的。可如今,她却发现,男女之爱的忌妒才是最能摧毁理智的。她发誓,这个女人,她绝不能放过!
商陌寒不过是迟了半步脚,出来后就看不见姬莲心的人影了,不由开始着急起来,忙让人四处寻找。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城楼,爱上城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呵呵……好个商珏,好个负心汉!”
左相出来小解,回头就听见谁在赋诗,词调哀伤而无奈,文采斐然。可四处寻望,却又没见人,正奇怪,什么东西就沉沉地压在了他身上,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差点没送了老命。
“对不起哟老爷爷,我不小心掉下来的。”姬莲心指指大树,因为醉酒,身体还一直晃荡着,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摔在地上。
左相看看大树,又看看姬莲心,“刚才是你在吟诗?”
“对啊。”姬莲心挠挠头,又哭又笑,“商珏那个王八羔子总是让我伤心,你说说,你说说,他凭什么呀?”
能这样毫无顾忌地骂小皇帝除了清凉殿的那位还能有谁?左相早就对她有所耳闻,如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难怪老王爷会那么喜欢她,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只是,他很奇怪,要说来自乡野,怎么会有那般才华,这般气质,还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样,特别的亲切。
见她东倒西歪的样子,左相连忙扶着她到一旁的凉亭里坐着,耐心地开解她,“他是皇帝嘛,三宫六院最正常不过,你何必为此难过。”看着她难过,他竟有些不舍,真是见鬼了。
“皇帝?去他妈的狗屁皇帝!在老娘眼里,他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老娘才不会救他,死了一了百了!”
对于她爆粗口,左相有些头疼,可还是抓住了关键,“你救过他?”
姬莲心重重地点头,“在牯岭村的时候,他受了重伤,是我救的他。”说着,姬莲心突然笑了,“那个时候我们同吃同睡,虽然他老是凶我,老说我丑,可每次见到别人欺负我,他就会为我出头……”
“你来自牯岭村?”左相眼睛一亮,“那你认识依兰吗?姬依兰?”
“认识,她……”
“外公!”姬莲心话未出口,一道急急的嗓音便好巧不巧地响起,两人看过去,姬依兰正一脸慌张地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