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如同林汐亲身经历般,但林汐知道那个梦便是叶忧然失去的那七年的记忆。她除了唏嘘之外,对于叶之行也是愈发的厌恶与鄙夷。但是,想起昨夜轩辕离说的那一番话便是心中一暖,她觉得自己是越发的依赖轩辕离了。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会是叶之行吗?又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叶之行在她体内下的蛊毒忘忆倒是没什么大碍,那种蛊毒在消去下蛊之人的记忆之后便已经溶解在了血水之中,虽然感觉很是不好,但对身体已经没有伤害。反倒是叶之行趁她被痛得昏迷的空当给她种毒,实在是可恶。
她越发的怀疑叶之行幕后的主使人的手段,叶之行虽是个颇有心计的人,然而她却不信这些都是他的手段。这幕后主使人真的可以说是深谋远虑了,这么早就开始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三日之后,林汐却突然被皇帝轩辕枭传唤进宫,一时间有些摸不着轩辕枭的意思,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她意外的是竟是被宣进了金銮殿之中,而且似乎还来了不少人,众妃嫔和众皇子,还有站立在一旁的叶之行及叶倾城。
林汐缓步走入内殿,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都选择了直接屏蔽掉,奈何叶倾城的那道阴恻恻之中还带着点怨毒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强烈,林汐路过她身边之时眼角余光刚好看到了她眼里的嘲讽。
她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是越来越强烈了,但是行事却依旧是镇定自若,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
轩辕枭威严的声音自皇位上传来:“叶丞相,如今这离王妃已经来了,那么你可以如实禀告你所要说的了吧?”
叶之行出列,向上首的人拱了拱手,道:“是,皇上。”然后一双厉眼向林汐扫射过来,指着她道,“皇上,此人不是微臣的女儿,她是假冒的。”声音冰冷无情,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林汐愣了一愣,倒是确确实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指控她是假的。但是那痛恨、伤感的表情算是什么?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众人也都惊讶了一把,但惊讶过后众人的表情却是十分的丰富,离王算是最冷静的了,整张脸依旧是面无表情,连最基本的眨眼都没有,眸中的复杂却是一闪而过。
“叶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轩辕枭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出喜怒。
叶之行突然直直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沉痛和悔恨,“皇上,臣有罪。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得,才会让奸人有可趁之机,混入了丞相府,还害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流离失所。臣实在有罪啊。”
这时,叶倾城适时的从旁跑了出来,声泪俱下的跪在叶之行的身旁,就差没有用扑的了。大喊一声“爹爹”,然后抽泣的对着金銮殿上的轩辕枭求情道:“皇上恕罪,请饶过爹爹的不知情之罪。”
林汐不禁暗自咋舌,这父女俩的演技真是逼真啊,某人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矛头是指着自己的。
“你们的意思是站在你们身边的离王妃是假冒的咯?那么,你们倒是给朕讲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倾城首先说道:“前几日,臣女在去天龙寺祈福时,恰好看见了一个酷似离王妃的人。当时以为那便是离王妃,待臣女上前同她打招呼时,她却说自己叫王芳儿。臣女觉得她神色之中很是茫然并且穿得也很是简朴,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后来却在回府的路上遇见她正遇上歹人,便叫护卫救下了。臣女想着,既然这个女子长得这般像自己的妹妹,也是个有缘的,又听这姑娘说她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生活也很是贫苦,便将这姑娘一家都接到了府上,替她们母女俩寻了份差事。”
那些倾慕于叶倾城的皇子听到这里也纷纷投去赞赏的目光,觉得她很是善良,长得又美。
叶倾城眼中暗自闪过一丝得意,被林汐捕捉到了,她继续道:“无意中听到这姑娘的娘亲只是她的养母时便暗自敬佩这个养母,于是便时常去她那里唠嗑。在一次聊天过程中,知道了关于那女子的一些情况。她的养母说她遇到王芳儿是在三年前,那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只有一只手镯。臣女一时好奇,却没想到那只手镯是丞相府的东西,当时觉得很是震惊,便将此事禀告给了爹爹。”
叶之行老泪纵横的接口道:“微臣当时也觉得很震惊,又想到三年前开始忧然性情大变,开始怀疑,便派人去查了这件事。巧合之下,当时忧然出生时接生的稳婆来到了丞相府中,那人告诉微臣忧然出生的时候腰间有块月牙形的胎记,而经过验证之后那个在府内的女子身上也的确有这块胎记。皇上若不信,可传召那些证人,臣绝对不敢有所欺瞒。怕只怕这个假离王妃伤害离王。”说着眼睛还恨恨的看了林汐一眼。
“来人,传。”轩辕枭下着命令。
林汐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除了淡漠还是淡漠,心里却在冷笑着:好你个叶之行,给我种毒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她,真是下足了血本啊看来。
林汐完全有理由相信真有和叶忧然长得相似的人,而且他们事先也必定是措好了词的,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棘手,罪名一旦下来便是“欺君之罪”这么大一顶帽子,再来个什么居心叵测、别有目的之类的,那就必死无疑了。突然有些后悔当日为什么问这皇帝要了套茶具,现在杯具了吧。
在想问题期间,证人以及证物都已送到,林汐抬头,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吓一跳。这何止是相似,这简直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对方似乎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但是,表情却并不自然。觉得惊讶的自然不止林汐一个,在场之人基本上都是一愣,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或许以为她们是对孪生子也未可知。这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张脸,让人不信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