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特种部队(一)
时光荏苒,初来时的青山绿水已改了颜色,苍茫的群山染上了些许萧条的黄,嫣然的红和泛白的青,草木依然散发出勃勃生机,随处可见的大小湖泊,映着蓝天白云和五彩的大地,悠然、纯净,天气却并不冷,有着迷人的景致和舒适的气候,这也许是大自然给这片热土最好的馈赠吧!
集中营驻扎在山峦之间的低凹处,有大片四季常青的草场,蜿蜒的环山公路,人工修建的池塘和各种训练场。此刻是休息时间,苏慕白躺在半坡上的草丛里,任野草淹没自己大半个身体,来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打量这个地方,原来是这么清雅的所在,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群山博大的胸怀。明天,就要进行40公里马拉松拉力赛,然后会根据成绩和平时的综合表现,这批新兵会分配到不同的地区,加入不同的兵种,指导员说只有最优秀的才有机会进入特种部队,进去了还有很残酷的淘汰机制……
他知道父亲以前就是特种兵,身手很是了得,记得两年前有次几个地痞流氓到厂子里来闹事,想敲诈一笔钱,父亲进屋取出军刺,以一敌四,几个闪身回旋,四人全部挂彩,两人看势头不对,仓皇逃跑,一人伤重送进医院,另一人扭送到派出所。此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挑事。他当时躲在屋子里,从窗户里看着整个经过,对一向严厉的父亲有了崇拜,也对特种部队这个神秘而遥远的组织有了些许憧憬,明天,自己一定要通过考核!在他平静的表情下,热血渐渐开始沸腾起来。
次日,起床号还没响起,宿舍里所有的兵都按耐不住,迅速地整理内务,穿戴齐整,仔细地把背包收拾一番,装满水壶,今天可要带着它们翻山越岭呢!集结号拉响,所有人迅速集合,用过早餐之后,就整齐划一地向赛场挺进。
起点在紧挨着草场的公路口,向上是一个缓坡,然后是起伏不定的环山公路,每隔几百米远,就有一个戴黄色袖章的老兵专门记录所有新兵的成绩,精确到毫秒。他们表情严肃,恪尽职守,即使有人摔倒或者是脱力停下来,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苏慕白起初跑的并不快,他知道,这么长的赛道,必须要保存体力,一开始如果透支严重了,后面绝对坚持不下来。而那些新兵蛋子们,大概都冲着特种部队的诱惑,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的横冲直撞。很快的,把后面的人拉下很远的距离。他一直位于中间靠后的位置,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最年轻,为了争夺第一使出了吃奶的劲。5公里过后,几个人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腿酸软无力只能勉力支撑,尤其是胸腔随着极快频率的呼吸和起伏,竟似要炸裂开一般难受。又过了几公里,几乎跑在前面的所有人都慢下来,不是不想拼力往前冲,只是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高负荷的奔腾跳跃了,只得看着原本处于后面的人渐渐超过了他们。
苏慕白一直匀速前进,不是不累,只是每次训练都习惯把体能发挥到极限,现在这样的强度他还承受的住,不刻意加速,还是一个又一个地超越了许多人。当跑过20公里的标志时,他前面还有80多人,检察官不会通报,而是从一开始,他就计算了有多少人在他的前面,每超过一个就减去一个。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体力和耐力都用尽了,剩下的,只能是毅力支撑着他们机械般的前进。又跑了一阵,陆续有人退出了比赛,如果按照正常的马拉松比赛,他们都可以坚持跑到终点,但是由于特种部队的诱惑太大,他们又是血气方刚好胜斗勇的年纪,多数人都提前透支完了体力,好在赛制也是人性化的,为了防止有的新兵强行脱力奔跑,受器质性伤害,跑过一半路程是允许退出的,但是优质部队的选拔就与他们无缘了。素质差的能分到普通驻扎部队和边防哨位进一步训练,当炊事兵或是步兵,这些人参军的目的就是服兵役,结束后该干嘛干嘛。比较好的能进海陆空的精良部队深造,只有个别突出如凤毛麟角般的人物才进得去特种部队,一般退役后也是随时待命,有需要的话会紧急召回。
又跑了五公里,前面还有20多人,苏慕白稍稍加快了速度,慢慢的超过了十余人,还剩下八公里的时候,前面还有9个人,这时候,大家都没有了体力在拼,只是靠着信念在跑,虽然他们的速度也不快,但是竟然一直保持着和苏慕白的距离,每当他加快一点,前面的人也有意识地加快。不管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感觉每一滴血液都沸腾了,皮肤渗出隐隐的红光,加速、奔跑,还有五公里,坚持住!他已经不去看超过了谁,还有几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胜!本来还怀有信心的人,见了他这么不要命的跑法,都惊呆了,自己能坚持跑完就不错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加速,甚至有几个看着取胜无望,在被超越后放弃了比赛。最终完成马拉松的仅有四个人,没有完成的并不会被耻笑,已知结果不会如愿,放弃比徒劳的硬撑更有智慧。而苏慕白,以超过往届记录15分42秒的成绩夺得第一名,他自己并不知道结果如何,当他终于冲破终点线后就向下倒,指导员和另几个老兵把他抱着,抛了起来欢呼着,发现不对后又紧急送往宿舍休息,军医做了检查,发现无大碍,只是脱力昏迷后,众人再次喜上眉梢,出了这样的成绩,那是整个连队的光荣,军区的光荣。
苏慕白睡了一天一夜,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睁开眼,就有人给指导员汇报,指导员风风火火地窜进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消息,明天去特种部队报道,也在云南,另一个军区,不远,臭小子,记得要常回来看看!”说着,狠狠捶了他一拳。其他人也涌上来推推搡搡,开着玩笑,这时,苏慕白的肚子又大声响起来,他低声道:“能不能叫我先吃点饭?”大家又是好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