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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兵政二十勦匪二(3)

通籌全局請添練馬隊疏咸豐八年

曾國藩

竊臣前調蕭啟江一軍赴援囗南。張運蘭一軍進攻景德鎮。並遵  旨斟酌援皖事宜。於十二月十一日恭摺馳奏在案。嗣承准軍機大臣字寄。咸豐八年十二月初八日。奉  上諭。王懿德奏請飭曾國藩暫緩移師留張運蘭一軍保衛閩境一摺曾國藩援閩之師前因所部兵勇多染疾疫暫駐建昌調度徐圖拔隊繼進嗣值李續賓全軍失利皖北賊勢披猖經駱秉章奏請飭令該侍郎移師援皖留蕭啟江所帶四千餘人防守江西當經諭令曾國藩儻因汀州等處尚須兵力江西景德鎮大股匪徒尚未盡殲未能即日由楚入皖令其斟酌情形具奏茲據王懿德奏接曾國藩咨稱擬率即選道張運蘭等軍赴楚勦辦該督以閩省賊熾兵單連城尚被占踞接壤之饒州甯郡等府州紛紛告警專賴曾國藩大軍鎮定邊陲其前部張運蘭一軍已抵邵武轄境正資協勦未可撤回所奏亦係實情著曾國藩通籌大局如閩省賊匪猶賴援軍即將張運蘭一軍暫留攻勦與王懿德會商辦理至湖北防堵現已周備惟皖南北粵捻囗聚有須兵力而江西地方尚有大股賊匪該侍郎亦難舍近而圖遠仍著斟酌調度可也將此由六百里各諭令知之欽此。臣才識短淺。何足以規畫全局。就近處數省而論。則安徽軍務最為喫重。江西次之。福建又次之。皖南中界一山。皖北中隔一湖。兩路賊勢。臣前疏已詳悉具奏。近聞福建之賊。尚踞連城。江西之賊。竄入南安。囗州戒嚴。定南崇義相繼失守。以臣愚見。連城之賊。閩省兵力應足了之。南囗之賊。人數尚多。悍者較少。非一枝客軍所能猝辦。必須本省兵力。輔以團練。方可徐起有功。惟安徽賊黨。其氛甚惡。其患方長。大凡官軍與賊。此消則彼長。彼消則此長。斷無中立之理。我能進而勦賊。則賊將竭力禦我。不暇他竄。我不能進而勦賊。則賊將乘隙犯我。旁出四溢。皖南無進勦之師。則賊必東犯浙江。皖北無進勦之師。則賊必北犯齊豫。故就一隅觀之。則江西之南囗。福建之連城。均是賊黨。均須兵力。不可舍近而圖遠。就全局觀之。則兩利相形。當取其重。兩害相形。當取其輕。又不得不舍小而圖大。舍其枝葉而圖其本根。誠使大江兩岸。各置重兵。水陸三路。鼓行東下。勦皖南。則可分金陵之賊勢。則可紓浙江之隱憂。勦皖北。則可分廬州之賊勢。即可紓山東河南之隱憂。方今湖北全省肅清。然與皖境處處緊接。防不勝防者。莫如湖北。據上游之勢。能制皖賊之死命者。亦莫如湖北。臣與官文胡林翼等熟商。就現在之兵力。稍加恢廓。北岸須添足馬步三萬人。都興阿李續宜鮑超等任之。中流現有水師萬餘人。楊載福彭玉麟任之。南岸須添足馬步二萬人。臣率蕭啟江張運蘭等任之。三道並進。夾江而下。幸而得手。進占十里。則賊蹙十里之勢。進占百里。則賊少百里之糧。即不甚得手。而上游之勢既重。即下游之賊。不得不以全力禦我。其於金陵廬州兩大營。均足以抽釜底之薪。而增車外之輔。此遵 旨通籌全局宜併力大江兩岸之微意也。

至臣處近日軍情。蕭啟江一軍。自石城拔營。南赴雩都。據南囗。各屬賊蹤蔓延。力難兼顧。臣批令專救囗州以保要郡。不必旁顧他處。張運蘭一軍。自臘月十七日馳抵景德鎮。十九日吳國佐小挫一次。二十七日張運蘭大勝一次。開仗情形。由臣另摺具報。囗州居江西之極南。景德鎮居江西之極北。相距千有餘里。臣駐建昌。距兩軍各五六百里。調度不靈。轉運不便。且兩處皆孤軍深入。賊眾兵單。日夜焦思。無師可濟。臣前次摺尾聲明蕭啟江之軍。或留防南路。或隨臣北行。容俟續行具奏。近日詳加體察。顧此則失彼。顧南則失北。與其懸心兩地。不若專力一方。已咨商江西撫臣耆齡。請其另調勁軍以勦南囗。兼辦團練以散脅從。臣即專辦北路。調回蕭啟江一軍。歸併饒州彭湖等處。在江西。則臣管北邊。耆齡管南邊。在皖楚。則臣攻南岸。都興阿等攻北岸。地有分防。斯責無旁貸。師有定向。斯士無二心。免致到處牽掣。一無所成。此臣處近日軍情擬調蕭啟江并赴北路之微意也。臣往歲在軍。未聞賊匪能用馬隊。近聞粵匪常以馬隊衝鋒。捻匪則馬匹尤多。李續賓三河之敗。即係賊馬數千。為湘軍向來所未見。昨吳國佐景德鎮之挫。亦為賊馬所眩。今欲整頓陸軍。不得不添設馬隊。東三省馬隊。天下勁旅。根本所在。不敢多為奏調。臣與湖北督臣撫臣緘商。擬由官文等奏調察哈爾馬三千匹。請  旨飭上駟院押解來南。潁亳一帶。有善騎之勇可募。名曰馬勇。應即添練新馬隊二千餘騎。與都興阿之舊隊相輔而行。於九江湖口等處。擇平原曠野。馳騁而操習之。惟以南人而騎北馬。以勇丁而學弓箭。非倉卒所能奏效。臣願竭數月之力。朝夕講求。從容訓練。期於成熟而止。練成之後。以二千匹交江北。隸都興阿舒保等麾下。以五百匹交江南。隸臣麾下。以壯步軍之氣。而寒賊黨之膽。餘剩馬匹。遊牧於黃州。鞍轡等具。設局於九江。以備隨時添補更換之用。仰仗  皇上威福。茲事若成。皖豫等省軍務。可期大有起色。此添置馬隊臣願自任教練之微意也。溯自咸豐六年洪楊內亂。河北肅清。武漢再克。臣方慶幸。以為大難計日可平。不謂遷延歲月。粵匪未靖。捻匪復滋。餉項有日竭不支之勢。將士有久疲思退之心。若非奮發精神。變換局面。將有類乎古人所謂惰氣歸氣者。不得不改弦更張。亟思所以振之。區區愚忱。謹就近三省軍事。遵  旨通籌全局。恭摺覆奏。伏乞  皇上聖鑒。逐條訓示施行。

瀝陳時局大患疏

宋晉

竊惟金陵揚州鎮江。攻圍已將三月。雖屢報勝仗。而城池總未收復。現在紛紛竄出。擾及安徽河南。賊勢業已北趨。大軍依然南頓。若不急籌攻復。大局難冀萬全。其大患有十二。臣請瀝陳之。 國家惟正之供。東南為最。現在賊匪盤踞省會。及南北要衝。搶擄殺掠。商民盡行失業。杼柚之空已久。鹽算之利無存。數百萬巨帑悉歸無著。傷民病國。其患一也。司農籌餉。現已無計不搜。而指撥軍營之款。尚多未能解到。各營軍士。懸釜待炊。目前已有不給之虞。日後更無可指之款。加以兩河歲餉。邊省兵糈。告急時聞。有呼莫應。其患二也。西北馬隊。本與南方地勢不宜。徐州退敗之兵。已形挫折。瞬當盛暑。雨溼炎蒸。且恐疾病不時。尚何期以打仗。糜餉既倍。損威又多。其患三也。賊匪自南中竄出。分投肆擾。安徽江西山東河南。處處堵防。兵合則力厚。兵分則勢單。力厚尚難制勝。勢單愈覺不支。凶燄燎原。奸民響應。東豫兩省。為畿輔門戶。設再警報囗傳。危機愈迫。其患四也。河南四達之區。山陝俱防竄擾。勢愈散則收拾愈難。路愈歧則堵防愈費。賊蹤既已靡定。兵力益不能休。其患五也。以廣西邊境之賊。擾及腹心之地。 命將攻討。已將三載。小勝時聞。大局愈壞。奸宄之徒。勢將蔑視官兵。多生反側。包藏竊發。在在可虞。本以金湯之固。頓有瓦解之形。其患六也。賊氛滋擾。道路多梗。非特金陵等省 囗放之官無地可歸。即他省道府各員亦皆遷延難進。雖有權署。多屬因循。兼以賊過之區。率先出城諉避。官守既無。民生益擾。其患七也。徵調多兵。轉移無定。駐軍之所。既苦囂然。所過之邦。更多需索。即奉 嚴旨申儆。而車騾人夫。不能不借資民力。現在徵兵幾囗天下。官吏疲於承應。百姓困於差徭。縱欲體恤民艱。其如事出無奈。畏兵畏賊。詎免怨咨。其患八也。賊情詭譎。往往乘我空虛。兼之改裝易服。隱見出沒。顧此則逸彼。備遠則竄近。逮至飛章告急。調遣應援。已失先人之機。動貽後時之患。銜尾徒追。迎頭莫擊。其患九也。封疆大吏。動言鎮靜。考其布置。全無可憑。必至賊入境中。始覺倉皇失措。據詞入告。輒曰無餉無兵。本無未雨之謀。徒有貪天之願。畿輔重地。尤為可憂。其患十也。京師自正月以來。商民觀望。銀錢流轉不通。本大之商。有力之戶。尚可安坐而食。其他借貲販運及稱貸為生者。率皆典借俱窮。朝不謀夕。商民歇業。貧宦引歸。實因無以為生。非盡意存遠害。現在城廂內外各坊巷胡同。關閉鋪宅。日多一日。以繁庶之區。忽有蕭條之象。首善之地。詎可如斯。其患十一也。習教之徒。何地蔑有。閉門引寇。事已頻聞。京師五方輻輳。尤易藏奸。必須密偵嚴防。真奸斯得。而步軍統領順天府及五城御史各衙門。編查保甲章程。尚屬論議未定。規條之空存無補。奉行之實效難收。設有潛蹤。所關甚鉅。其患十二也。似此危急情形。非南北軍務早蕆。害將莫測。而南方軍報。動輒多日不聞。北路徵師。尚難剋期並集。且賊之乘我。旬日即陷數城。我之攻賊。累月未殲一股。持重之謀。總謂慮其他竄。今則兔脫已多。株守奚待。兵機愈緩。貽誤愈深。

謹查   仁宗時辦理川楚教匪。總統分勦。各有專責。或頓兵未戰。或行走稍遲。旬日之閒。必有   嚴旨督催。不容藉緩。方略俱在。前事可徵。應請  皇上再行嚴限琦善向榮等。早日收復三城。殲除首逆。至直隸山東交界處所。並請 特囗有威望之王公大臣。扼要堵截。督飭領兵各大員奮力前攻。不許再致賊匪擾入直隸境界一步。並將各大員何人於何日進攻。何人在何處堵勦。分晰報聞。以便按其遲速。稽其功過。隨時賞罰。以昭激厲。至河南巡撫陸應穀。既已堵勦挫折。亦請 嚴飭迅即趕赴省城。合力守禦。如此。則北患可解。南服均綏。人心定而大局安矣。臣不揣冒昧。具摺瀝陳。伏乞  皇上聖鑒。

密陳五省通籌兵餉合力防勦疏咸豐十一年

宋晉

竊惟粵寇竄據江甯。瞬將十載。上年復蔓延常州蘇州嘉興等府。江以南。僅存上海寶山等數縣鎮江府一城。江以北。江浦六合等縣及淮揚所屬。亦多竄擾。皖省之安慶池州雖經克復。而廬州無為和州等處。與皖南之甯國太平等府。皆為賊窟。於是我攻徽甯則賊竄江西以牽制之。我攻廬州無為州。則賊竄湖北以掣動之。蓋自江甯潰圍蘇常失守之後。賊恣其擄掠裹脅。資財黨眾。不止十倍於前。以致我軍頓形單薄。兩江督臣曾國藩經營防勦。一載有餘。始得與官文胡林翼會合。以全力攻復安慶。惟所部不足二萬人。餉糈又時時不繼。東援西勦。力分見單。而賊復於今春竄入黃州及興國大冶。致楚師有返顧之虞。凡皆賊眾我寡。賊飽我飢。賊眾則易分。我寡則不能遽分。賊勢日見其強。我師日形其弱。是以頻年攻戰。迄未掃除。儻賊更蔓擾上游。則江蘇浙江被陷郡縣。更難克復。計惟有增我兵益我餉。使之可分可合。可聚可散。而後可大舉東征。為一勞永逸之計。顧增兵不易。增餉尤難。各省自籌防勦。猶多支絀之時。豈能復有餘力另圖大舉。然臣反覆思維。竊見有不必另籌餉而餉無不足。不必另籌兵而兵無不足者。蓋力以分而見絀。以合而見盈。今一省所入。多者數百萬。少亦一二百萬。以其所入。供額兵之餉。募勇之餉。及一切經費。必不足也。若合而為一。則無不足而反可有餘。今試以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五省言之。通計五省歲入。毋慮千數百萬。以之養能戰之兵勇十三萬人。以二萬人為四川防勦之師。以二萬人為安徽防勦之師。以三萬人分駐扼要之地。為湖北湖南江西三省防勦之師。以五萬人合湖北之水師為東征之師。十三萬人寬為籌備。月需銀七十餘萬兩。各省以所入之多寡勻計。不過月出銀十數萬兩。則已餉足兵增。尚各留有餘可供緩急之用。二三年閒。江浙郡縣恢復。粵寇翦除。則勇可散而兵可罷。所謂一勞永逸之計也。今各省所養之兵。月糜十數萬數十萬不等。賊至皆不能戰守。則又募能戰守之勇。或調鄰省之兵勇代之戰守。是用一兵而費兩三兵之餉也。況又有耗散於無形之地。糜費於不可究詰之中者乎。此餉之所以不足也。聞湖北湖南四川。撥濟鄰省之餉。為數甚多。日久殊難為繼。而如安徽之全省糜爛。勢又不能不借資於鄰省。受濟者未必能足。而濟之者已覺告疲。與其分濟而各有所難。何如合力而各無不足。所謂力以分而見絀。以合而見盈也。今請 飭下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五省督撫。令合而為一。通籌本省防勦及東征兵餉。是否如臣所試擬者足敷辦理。務須破除畛域。合力同心。迅速籌定。即以東征兵餉。交曾國藩李續宜彭玉麟楊載福由長江督率下行。賊知上游大舉東征。勢必返顧。我軍聲勢聯絡。高屋建瓴。數千里江山形勝。屹然有不可動搖之氣象。不特東征斷可速奏膚功。即江淮半壁亦益增鞏固。而北路諸帥可以囗力勦捻矣。惟是協恭和衷。固臣子之分義。而合志同道。亦君子之所難。往往意見各殊。則謀猷多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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