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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刑政三律例下(7)

酌擬章程。稟請察核。該縣煤窿積弊已久。此時若欲一一追究。其勢有所不能。惟當設為厲禁。寬其既往。嚴其將來。冀以挽頹風而恤民命。今耒陽縣煤窿誘買窮民關禁。與例內宛平縣西山煤窿情形相似。而按該窿戶故縱水承行凌虐毆打。以致每歲每窿慘斃多命。並敢屢禁屢違。寔屬獷悍兇很。情同光棍。較之僅止關閉不容脫身者。居心尤為可惡。現在雖經嚴查禁革。日久或不免故智復萌。若僅照謀故囗殺各本律問擬。殊覺情浮於法。惟律例並無作何治罪明文。愚民罔知儆懼。請 飭部查核議覆。並明定治罪專條。俾資永遠遵守等因。奏奉 諭旨交臣部議奏。查產煤處所。工作之人。聚集甚多。其中最易藏奸滋事。而開設之窿戶。大都係本地奸民。因壟利而廣雇煤工。因省資而設法禁錮。以致負苦者多戕生其中。自非嚴加約束。妥為布置。則不法之徒。必至益無顧忌。溯查道光二年。臣部審辦宛平縣西山煤窿命案。究出開設鍋伙誘雇良民殘斃多命各情。因而酌議章程。定立專條。後即樂業相安。無復從前弊竇。今該省耒陽縣煤窿及水承行設鼓。將工作者誘買誆騙強捉關禁。並立水蝦養老米等名目。任意凌虐。病者不給醫藥。坐視其斃。每歲死者甚眾。就山穵窟掩埋。親屬不得見聞。無從報驗。情形殊屬殘忍。現據該撫查明該縣煤窿積弊已久。勢難逐一追究。寬其既往。嚴其將來。酌擬章程。請定治罪專條。係為整飭地方慎重人命起見。至謂與例內宛平縣西山煤窿情形相似。而按該窿戶故縱水承行凌虐毆打。實屬獷悍兇很。情同光棍。僅照謀故囗殺各本律問擬。殊覺情浮於法。在該撫見該窿戶等殘虐已極。欲照光棍例問擬駢首。以冀懲一警百。且使人畏死而不敢猝犯。或可力挽頹風。用意非不甚善。惟同一煤窿斃命之案。在京畿則照謀故囗殺各本律問擬。在湖南則照光棍例問擬斬決。無論畸輕畸重。有失[持](特)平之道。且罪名過嚴。定案者因此或意存開脫。徒懸一峻厲之法。仍屬有名無實。即謂立法無妨稍為變通。而論罪衡情。尤應期歸允當。查窿戶等虐待煤工。不過鞭策力作。本無積怨深仇。謀故殺者必少。其不加體恤。任意折磨。以致斃命者。十居七八。若必待毆打致斃。方照囗殺問擬。則實抵者百不獲一。無以杜殘殺之漸。在尋常威力制縛。因而致死者。尚應問擬繯首。況煤工關閉入窿。儼同黑獄。雖無制縛情事。而性命介在呼吸。事事操在窿戶手內。忍受凌虐。戕生其中。與彼此爭囗偶爾斃命者。迥不相同。視拷打監禁因而致死者。實無二致。似應仿照辦理。俾昭懲創。至平空強捉窮民入窿。囗其強橫情形。與捉人勒贖無殊。即應按照科罪。以戢兇暴。若局賭賣煙。誘騙貧民。因而重利盤剝。逼令入窿。並未釀命之案。在設局者固屬可惡。而被騙者亦咎由自取。例照兇惡棍徒問擬。已足蔽辜。自應毋庸更改。庶於從嚴懲治之中。仍寓分別等差之意。

臣等公同商酌。擬請嗣後湖南省耒陽縣開採煤窿。令將傭工人等姓名籍貫來去緣由。十日一報。由該縣按時稽查。該窿戶不將各項工人開報。照脫漏戶口律治罪。其經管水承行之人。如有設鼓及創立水蝦養老米等名目。誆誘窮民作工。不容脫身。未致斃命者。照兇惡棍徒例定擬。如將工作之人。不加體恤。任意凌虐。以致斃命者。即照威力制縛因而致死律。擬絞監候。若無前項情事。但將工作患病之人。不為醫治。及病故不即報官者。照夫匠在工役之所有病官司不給醫藥救療。及地界內有死人不申報官司輒移他處律。分別治罪。其有平空強捉客民。關禁入窿。即照捉人勒贖例。分別首從科斷。如此明定治罪專條。庶兇徒咸知警懼。而窮民亦免受欺凌矣。再煤窿各省多有。該撫既認真查辦。別省有似此情形者。亦可查照辦理。如蒙 俞允。臣部行文湖南巡撫。並通行各省督撫將軍都統府尹一體遵照。仍於臣部修例時。纂入例冊。以資遵守。

請嚴辦囗匪另立專條疏光緒十二年

兩廣總督張之洞

竊據廣東按察使于蔭霖詳稱。查粵省民情強悍。每因睚囗小怨。田山細故。輒即不候官斷。招雇外匪。約期械囗。主囗之人。大率係其族首族紳祠長之不肖者。名為兩族兩鄉互囗。寔則臨時雇募土匪鹽梟海盜。及一種專習囗槍游手亡命之徒。號召者或數百人或千餘人。附和者或數村或數十村。外洋利器。隨處可購。是以洋囗洋槍。旗幟刀械。無一不有。又復高築寨墻。建造囗臺。有攻擊三五年而互囗不已者。有已經和息而挾恨復囗者。臨囗之時。高豎大旗。對放巨囗。若攻入彼村。即恣意焚殺搜搶。所燒房屋。動以數百閒計。所殺人口。動以數十命計。甚至掘毀墳墓。擄捉男女。拒殺兵差。兇殘不法。無異化外。囗勝之村。動輒殘毀田禾藷蔗數百畝。砍伐樹林果園數千株。故此數村。經一次械囗。即喪失一二年或數十年之資產。其隱害民生者。尤非細微。此等惡習。惟廣州府之番禺東莞增城新甯新會。惠州府之歸善陸豐海豐博羅長甯河源。潮州府之潮陽揭陽為最。他郡縣亦多有之。其惠州府屬。近日甚至傳聞有設卡斷路殘食人口之事。殘忍藐法。各省罕有。互囗之村。囗散即止。每不據實具報。而地方文武。規避處分。亦不免代為隱飾。習以為常。即或馳往彈壓捕拏。該匪等悍然不理。兇囗如故。或迎拒官長。不令入村。或兵役無多。不敢近前。必俟其囗散。然後邀致鄰近紳耆。從中排解。責令交匪繳械。於是賄買頂兇。任意搪塞。所繳者皆破壞無用之械。所交者皆蠢愚老疾之人。不特必非為首。抑且並非為從。彼主謀肇釁歛錢糾眾幫囗行兇者。轉得逍遙法外。縱使懸賞拏獲。而人多囗急。槍囗如雨之際。究竟何人下手傷人。何槍何囗之傷最重。亦屬無從質證。照例懲辦。罪止軍流。毫無儆畏。推原其故。由於粵民聚族而處。祠產素豐。事無大小。皆聽族首族紳祠長號召。族首等賢否不齊。主囗者既藉勢豪。兼恃財力。取公帑以恣揮霍。斂眾費以供侵漁。而所雇覓之匪徒。又足以為之羽翼。但有得財之樂。從無償命之苦。地方官因無兵力。傳首謀則不到。勒凶匪則不交。官法既窮。私忿益熾。以故江河日下。囗相效尤。歷年大吏及地方官。明知其弊。特恐操之過急。激成事端。得辦理不善之咎。不得不將就了結。民強官弱。法令不行。實情不敢上聞。嚴辦諸多窒礙。所以積弊至於此極也。查從前髮逆滋事。徒以養癰成患。馴至不可收拾。今外患甫平。內訌宜靖。現奉檄行文武大員。分往各縣匪鄉。查明新舊各案。推究致囗之由。判以曲直。勒交積匪。審明案據。立予嚴懲。各就該處情形。從民所便。責成鄉長族長房長。層層鈐制。約束化導。以後遇有匪徒生事。責令稟報綑送。以期永靖地方。惟查例載。廣東省糾眾斂費。約期械囗。仇殺人數雖多。致斃彼造一命者。主謀糾囗之首犯。發極邊足四千里充軍。二命者。實發雲貴兩廣極邊囗瘴充軍。三命者。發新疆給官兵為奴。四命以上絞立決。十命以上斬立決。二十命以上斬決梟示。其隨從下手傷重致死應行擬抵者。各依本律例擬抵。傷人及未傷人者。亦按本律例分別治罪。

又廣東械囗案內。如有將宗祠田穀賄買頂凶搆釁械囗者。於審明後。除主謀買兇之犯。嚴究定擬外。查明該族祠產。酌留祀田數十畝以供祭費。其餘田畝。及所存銀錢。按族支分散。若族長鄉約。不能指出斂財買兇之人者。族長發遣。鄉約杖徒。各等語。是下手傷重。方議抵償。主謀糾囗。不皆重典。而為從傷人。及並未傷人之犯。照為從減等。罪止滿流。即照軍器傷人。亦止擬軍。詳譯例文。自以鄉里尋仇。尚非鉅患。僅言囗。則無焚擄之流毒。僅言械。則無槍囗之利器。僅言糾眾。則無梟匪海盜之叢集。僅言仇殺。則無抗官拒捕之重情。是以下手者仍照共毆。主謀者尚多差等。竊惟今昔情形。實多不同。變通之道。因時而宜。重典之刑。因地而用。近年廣東械囗。聯村聚眾。殺害無辜。焚毀搶擄。抗官拒敵。傷及兵差。形同叛逆。罪坐所由。主糾者似無寬貸之理。而為從之犯。各項匪盜。畢萃其中。專以幫囗為生。不過殺人漁利。並非本族本村。與彼造夙有不解之仇。切膚之患。槍囗轟擊之際。殺傷之多少。亦不能自為限制。下手之輕重。更無從推究主名。揆其兇悍情形。實係真正土匪。配所逃回。必更報復滋害。然非當互囗之時。派兵圍捕。則真犯決不能拏獲。主謀亦無從追究。且使此鄉尋囗。殘害彼鄉。未經報復之時。若早發官兵。將肇囗之鄉。認真圍捕。能將首禍幫兇勒交數名。立置重典。則彼鄉冤情既平。自不致尋仇蔓禍。保全實多。伏查同治六年。刑部奏定章程。天津鍋匪。數十人以上。持械聚囗。殺傷搶掠。就地正法。拒捕者格殺勿論等語。其所以特從重典者。為除暴方可安良。況以廣東囗匪。數累千百。械必槍囗。較之天津鍋匪僅聚數十僅持刀械者。情節尤為重大。相應詳請奏明另立專條。從嚴辦理。寬免州縣處分。責令實囗實辦。以儆兇匪而遏亂萌等情前來。臣等查粵省械囗。實為諸匪之首。惡俗不革。內患堪虞。該司所陳。係屬實在情形。惟有據實瀝陳。仰懇  聖明。俯念廣東械囗日多。情形兇悖。藪盜養匪。實為地方治亂所關。 飭部特立專條。准將粵東械囗匪犯。凡糾眾數十人以上。招雇匪徒。施放火器。殺傷人命。擄虐男婦。焚燒房屋。搶毀資財之案。其主謀者斂錢。糾囗者受雇。持械幫囗。審明素行不法兇暴顯著者。無論殺傷幾命。是否係該匪所傷。均照土匪例。不分首從。一律就地正法。情節重者。酌加梟示。向來管事之該族首族紳祠長。於聚囗之前數日。不行出首。既囗之後。十日內不行交犯。即以主謀同論。至囗鄉祠產。雇其赴他鄉尋囗。及定地互囗者。除酌留香火資三十畝外。盡數入官。以為義倉社學之用。雇覓無資。則亂源可止。其因強鄉生釁尋囗。弱鄉集眾應敵。因而殺傷焚擄者。但科囗罪。祠產免其入官。若此鄉雖經受害。不候官兵拏辦。自行糾匪前赴他村報復殘害者。不論致囗先後。一律報理。其未傷人放火擄生劫財及人數較少者。暨他村尋囗僅在本鄉自囗拒囗致有殺傷並無殘暴情形者。仍照舊例辦理。各屬再有囗案。准其請兵圍捕。務將主謀糾斂及各幫囗真犯。拏獲究辦。抗拒者立予格殺。並懇格外  天恩。將從前凡有囗案處所之地方官。無論已報未報。概免其應得處分。俾免瞻顧。以後州縣遇有囗案。據實稟報懲辦。免其議處。如再有諱匿粉飾。致主謀囗匪遠颺者。一鄉肇釁尋囗。地方官不早請兵獲匪嚴辦。以致釀成互囗巨禍者。均予從重參處。庶足以抑強安弱。漸變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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