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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學術十格致上(3)

彼西人聲學一書未必能出其範圍也經曰地載神氣神氣風霆風霆流形百物露生關尹子曰石擊火生光雷電緣氣而生可以為之淮南子曰陰陽相薄為雷激揚為電鍊土生木鍊木生火鍊火生雲鍊雲生水鍊水反土以及頓牟掇芥磁石引鍼之類中國之言電氣者詳矣不過藥物配合久失其傳耳古聖人斲木為耜楺木為耒斷木為杵掘地為臼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刳木為舟剡木為楫結繩以為網罟嘗百草以為醫藥範金合土以為宮室養蚕植桑以為衣服觀轉蓬象北斗以為輪輿凡日用所需莫不精心結構然猶曰此常器也若夫成湯作飛車送奇肱氏歸國周公作指南車送越裳氏歸國公輸子削木為鳶可以升天削木為御可以駕車墨子亦能削木為鵲而飛拾遺記言始皇起雲明台有巧工二人皆騰虛緣木運斧斤於雲中三國志言諸葛武侯伐魏造木牛流馬以連糧朝野僉載言則天時海州匠造十二辰車迴轅正南則午門開四方迴轉不爽毫釐中國之為機器者多矣不過遺制淪亡多不可攷耳即西人以火器稱雄海外侵軼中華其槍砲水雷之製愈變愈奇然考其始亦原於中國元伯顏帖木兒威行西域始創火槍一時制勝是時有歐羅巴人在麾下囗以歸國肆力講求遂臻其妙諸國效之始為軍中無敵之技至於火輪舟車電報電燈之類在彼土亦創於近歲古未有也上古結繩而治自黃帝命倉頡象鳥獸 迒之囗以造書契以後孳益漸多有象形會意指事諧聲假借轉注六書之目彼西人以二十六字母拚合成文僅有假借諧聲兩端而四者無有又其語言文字一致並無雅俗淺深之分比之中國亦已粗矣總而論之中國風氣重道而輕藝西洋風氣重藝而輕道然自古至今治亂安危恒繫乎道之隆污不係乎藝之巧拙也今天下中外周通強鄰窺伺挾其所長以傲我所短中國於是欲師其長技以制之此西學之講求所以難已也至於綱常法度禮樂教化為治天下之本其可一日少乎權衡輕重有識者必當知之又格致二字本出中國之書譯者以意義相近取而文之耳考西人器數之學本名東來法則原本益可知矣世有講求格致者以道為經以藝為緯則中西一貫亦何異之有哉

中西格致本原論

葛道殷

大學言格致在即物而窮其理又云眾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所謂格者亦覺精而備矣三代而還諸子互有發明自明季海禁宏開泰西好學深思之士越重洋遠來中土各挾其所[好]以進竊以為格致之理固無不同而格致之事各有詳略精粗之不同夫物莫大於天地中國之論天地自卵白卵黃之說而後如揚子雲因眾儒之說以天為常左日月星辰隨而東西王蕃渾天說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東西南北展轉同規半覆地上半在地下故二十八舍半隱以儀準之其見常百八十二度有奇是以知半覆地上半在地下也明以前書皆是其意至 國朝採用西法即有地球之說謂[之] 地處天中不動天九重繞之恒星最上七政各以層數次第包環於外運行不息此地靜天動之說也更益以三角八線算法造歷猶是中國之歷法西人不然謂日居中不動地球亦為行星間於月與諸行星之間繞日而行又製最精之遠鏡儀器實測久之而知其所繞之路非平圓并互有攝動之差彗星中國史不絕書中國歷書無之西人攷測甚詳測其所行之大圜甚橢或數百年一見或數十年一見或數年一見不等故能得根數立有成表近來天算家攷究尤精故推彗之法日密一日其意似不關休咎置閏中法以無中氣之月為閏月西法四年閏一日一百二十八年閏三十一日四百年閏九十七日是步天造歷皆有異也言地尚書考靈曜地有四遊冬冬至地上北而西三萬里夏至地下南而東三萬里春秋分則中又續漢書張衡作地動儀以精銅鑄即是西人地球動轉之說但步地量地測地之說皆闕如也西人以地既為圓球即勻分三百六十經度又平分地腰為赤道迤北扺北極迤南扺南極各九十度為緯度是以測天行海皆憑此為準繩又能考究地殼土石層數動植各物形囗查其古今變遷並求其所以成形之理名為地學是考地論地皆詳略之有異也至論人之一身中國醫書言理甚精但所載骨肉臟腑經絡不明其體用西書全體新論考之精詳言之確鑿是論人身有詳略之不同也至於化學重學光學電學汽學中國如墨子云化徵易若囗為鶉五合水火土離然爍金腐水離木此即化學之謂也均髮均懸輕重而髮絕不均也均其絕也莫絕於一少於二而多於五說在重非半弗著倍二尺與二尺去其一此重學之謂也臨鑑立景二光夾一光足被下光故成景於上首被上光故成景於下鑑者近中則所鑑大景亦大遠中則所鑑小景亦小此光學之謂也亢倉子云蛻地之謂水蛻水之謂氣此汽學之謂也經言地載神氣神氣風霆風霆流形百物露生此電學之謂也關尹子言石擊石生光雷電囗氣以生可以為之淮南子言黃埃青曾赤丹白礬元砥歷歲生澒其泉之埃上為雲陽陰相薄為雷激揚為電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於海鍊土生木鍊木生火鍊火生雲鍊雲生水鍊水反土及夫頓牟掇芥磁石引鍼之說中國之言電氣特詳但西國所言實較中國為更詳如言化學分為兩大類一曰化成類如金土氣水等物一曰生長類如種植等物不能化分者為原質共有六十四種原質又分兩類一為金類一為非金類

金類之品雖多於非金類然萬物以非金類化成者乃多於金類六十四種之內氣質五流質二其餘不甚冷不甚熱之時俱為定質其中言愛攝之力論質點之微體積之分劑多少之比例無不極精窮奧得諸實驗如燐少得空氣即漸然置諸日中立然考其各種氣之根源驗其各種氣之功用養氣為萬物之第一要物風水火皆賴以生人物均賴以呼吸炭氣足以殺人而草木之呼吸與動物相反木本炭精恒藉炭氣培養而炭氣中之養氣反成無用而放出輕養二氣可以作鐙鉀養綠養五并玻璃粉用燐合製為自來火化學之大中國所略而西人加詳而精焉者也至於水學中國僅言動靜二種有性情之不同故醫者取長流水以療疾其海水之鹹雨水之輕黃河水之重江水湖水之澄清山泉水性生硬使人飲之而項癭皆未分著而西人言水從涓滴相吸以推其輕重壓力流水則推其高低之躍徐疾之流波浪之理各極精微火學分熱與光為二物論熱溯其來源傳熱失熱變化各形以熱造表至於熱氣二說為物非物已入幽微論光之發源共有五種并解明眼目所以能視之理云萬物中光之功用極大一語精當之至直射返照二光相抵以遠近成方反比之理計之可知其濃淡均造微之論論定氣又分為二一言天氣包裹地球漸高稀漸約計二百里有深淺厚薄之時故其壓力不能常常相同如水之在海波浪起伏畸重畸輕風故之故由於空氣壓力加減氣浪翻騰雨落之故由於空氣含水遇冷下墜冰雪寒暑惟南北溫帶互相循環熱帶無冬夏南北寒帶半年為晝夜人囗罕到蒸氣以火煮水所化力能動機大者可計馬力若干測氣用氣皆有至理善法得自心思並無師承至凝露結霜之故起霧成雲之理皆由於水氣冷熱縮伸各有微論難以殫述聲學謂氣以傳聲冷則稍速熱則微遲若中和之候一杪內有九十六丈可通其疾徐與聲音之大小無涉雖極微之聲與巨雷相較快慢一也惟聲之大者能及遠耳目聲有浪因氣激盪成浪如水因風激一般若巨聲之浪有破紙窗墜屋瓦之能電學謂電氣有空中自然成者有造成者自然成者如空中雲二片所含電氣為相反者則彼此交易電氣時電火為電氣流行之路電聲即電火囗激之響其響遇雲而有回聲所以聞其聲轟轟然有引長之意造成之電則有乾濕之名其氣雖同而發源各殊又分正負二種不同類二種金相切中無流質則一金類生正電氣一金類生負電氣此電氣存本金類體內又分濃淡鍍金欲其光滑而質勻淨大半恃其器具必所發之電氣數多而濃且勻淨器內置正負材料之面大而電氣之濃與數之比例過小用以鍍金則時緩反之如正負材料之面小而塊數多則電氣之濃與數之比例過大所鍍各金或成顆粒或細粉且必令藥水自行化分見可鍍金所用電具其正負材料必合比例而配之由摩擦而生者謂之乾電二金浸於強水交感而成者謂之濕電濕電之用可通音信路有遠近時無後先電學亦神矣哉力學論物之行止升降必藉乎力物莫大於地與日月被地吸[繞而行地被月吸]有潮[汐](汎)二力合一一力分二二力一用各有至理物之墜地因輕重為疾徐囗之擊遠因天氣為高低至於助力之器槓桿輪軸滑車斜面螺絲尖劈人多忽略西人之製器多賴之此各事莫不各具算學比例之理西人皆能精考實徵詳推物莫微於昆虫蚕有病精於格物之巴斯陡井以六百倍顯微[之鏡] 窺之遂得其要領謂此病名為粒瘟又名椒末瘟最易傳染且母蚕病此生子相延傳蔓無已故各蚕或死於抽繭之先或未死而成絲大弱是格物之極其微正格物之大其用也嗟乎西人之於格物可謂無餘蘊矣顧何以煤瘴之之伏礦中無定法可免直空以助升降無善術可行是礦務之猶有憾事機織之布敏捷而不經久機壓之呢耐久而不光滑機紡之綢價廉而無寶光是紡績之猶待考求雨螽雨豆雨血雨毛中西尤皆無確論乃知合中西立教之原積世積人積智而物理之微而繁非獨中人祇言其理不能盡格即西人專門之學亦多有不格之處故云格致之理無不同格致之事實有詳細精粗之不同也

格物

王仁俊

路史十四土龍致澤桐魚鳴鼓獺膽分盃石膽鳴釜囗灰傳漏啄木愈齲匚夕湯引妳鵙枝速語堂蜋之氣含之出火丘蚓之塵背之起霧結巾投地而兔走箴綴舟帶而去狗囗罋而原闕囗生蓬生地而沙不聚蟾切玉橘明珠油鑽針薑解茶葦化牛鹽消瓜甘雨昔愛斯拜亦謂大火時可引濕氣

郁離子故天之行聖人以厤紀之天之象聖人以器驗之天之數聖人以算窮之案此此皆格物之理

閔先生彤章曰西法本始於中即借根之方彼中尚名東來大綱並出周禮條目散見諸子可知致格一門三代必有專書秦政欲以愚人盡付虐焰自先儒補以義理聖門游藝之學缺焉無傳按閔先生此論自邳州學署郵寄義最簡括謂三代有格致專書經秦焚去尤奇而碻

格物中法自囗曰自冬官書佚操藝者各挾其工巧衒鬻於市前明澳門通商以來彼遂用機器玩好之技簧鼓中國以漸逞其陰計秘謀至今而益熾夫彼之技一工人耳薦紳之所不道烏足言哉夫然而居今之時欲移易其耳[目]莫若即中國所自有者著之俾知中才百倍於彼特屏棄弗為別求其至遠至大者也夫顯微遠鏡孰與照膽之奇日晷鐘表孰與元帝殿漏之幻汽機之繁重孰與水碓風車之簡輪船火車氣球孰與飛車木鳶木牛流馬之巧研窮物質孰與始知藥性化煉丹汞種羊炕雞之奧忘其至奇至幻至幻至簡至奧者而惟洋是好不亦傎乎不甯惟是中國之攻木攻石攻金皆重學也治人人皆化學也蒸釜酒龍陽燧銅鑑磁石引鍼針琥珀拾芥酒漿油酪權量舟車汽學光學電學化學重學之日用而不知也且夫彼之法皆中法也漂布熟皮種樹養蚕造糖燒磁鍍金少或十數年多不過百年始通其理雖精益求精然非中國啟其知而能若此哉至於得南鍼而知航海得火藥而用鎗囗則尤中國大有造於彼者乃彼無不賴於中國而中國反曰知遠出彼下何歟是書編古今言格物者知其理所以然則詳之否則闕之若或不能盡識則鉤稽而為之注竊[附]鄙意及中國六工之事使天下知技皆中國所有所不有者皆中國鄙而不為也若越人洞垣之樂張衡地動之儀乃至窮其理而不得亦可見聖人之邦靡學不精也案劉嶽雲此囗載食舊德齋箸深識閎覽先我為之今錄其文志不忘大輅椎輪焉

劉嶽雲答李善蘭書曰西人以天算為最精初入中國即挾此自重而光化電等學則近世尤密然如天圜見周髀天載地動見考靈[曜](耀)乾鑿度元命苞括地象六等星差見徐敕心長厤天河經天一周見抱朴子天河為小星所聚見物理論五星日月各一天見囗萌傳朦氣見姜岌傳雷為地氣見周易論衡則中國言天文未嘗讓西人也墨子經上圜一中同長也此謂圜體自中心出經囗至周等長也又云方柱隅四讙也誤此謂方體四維皆有隅等面等邊[等](徑) 角也莊子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絕此幾何妙理他如借根即天元一術代數術中求無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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