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二十四年春,白日晴天,都城建业内,商铺客来客往,路上人流挤挤,大街小巷之中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一国都城的繁华。只是在这样繁华的角落有一条红墙绿瓦的小巷,摒弃了所有喧闹,萧瑟的只剩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生怕做了半刻停留。巷子并不算落魄反而一派富贵景象,琉璃做瓦,屋檐精致的飞跃出一脚跳跃的圆弧,勾勒出柔韧的韵味。暗红的围墙连着朱红的高大门扉,光滑没有污渍,像是未曾经历过时间的洗礼。这并不是什么贵人府宅,而是一间间青楼,但值得一说的是,这条街上的青楼皆非凡品,里面的女子更是各个容色非凡,色艺双绝,却又个个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因着世家大族在这里千丝万缕关系复杂的渗入,世家甚至有将庶出女儿送往学艺的约定,所以即使出入之人非富即贵,却没有人敢动一丝强取豪夺的念头,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世家大族,说不定留下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也是都城之中真正一掷千金的地方——百花街。
“嘿嘿,小黄啊小黄,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这条街上最高的搂中传出,但女子说话的语气却甚是猥琐。
“驾!”另一边主道之上一人策马疾驰,拥挤的街道瞬间乱作一团,行人你推我攘纷纷退避,给纵马的人让出一条宽敞大道,人群拥挤中一个装着几只鸡的竹笼哗啦啦滚入了路中央,路边一青衣小贩斜斜挑着半边鸡笼,转身想要回去“抢救”,却被旁边的人拉住,眼睁睁看着那人纵马而过,马蹄踏上鸡笼,竹笼破裂,飞散半天鸡毛和一地鲜血。马蹄依旧,纵马之人甚至没有给予一丝毫的犹豫,只给人群留急速而去的天青色背影。
“那人是谁啊?怎敢在皇城大道上这般纵马疾驰,难道就不怕伤了人?”一个人愤愤愤愤不平的抱怨。
“哼,他会怕撞着人?就怕撞不死人吧。”另一个人也是气哼哼的搭话。
“此话怎讲,难道这天子脚下也没有个王法了不成?”先前的人更加愤然,撸了撸袖子,大有一种要把纵马的人扭送官府的架势。
“王法?看来小哥你是刚来建业吧,这人啊,可是崇阳王爷,皇上唯一嫡亲的侄子,前些年皇上亲自说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司都由着他去了。”另一个人放小了声音开始八卦。
“哦?崇阳王?可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
“不是说前些年老崇阳王造反,死了么?”另一个继续不耻下问。
“是死了,这是老王爷的儿子,圣上念在当时崇阳王世子尚幼,又是自己嫡亲弟弟的唯一血脉就留了下来,一直跟在身上身边皇子一样的养着。”这边也说上了兴致,开始这个一句那个一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但是这小王爷倒也奇了怪了,不和皇子们一样博学知礼,倒是养出了这么个骄纵纨绔性子,连当今圣上都莫可奈何,相当年老王爷,那可是……”这边一个人回着,似是分外惋惜。
“老夏啊,你找死啊,被官差听到你妄论那位,到时候要抓你下大牢的!”另一个人走过来,一句话惊散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