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露,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乃社稷之福,与我并非切身相关。”
苏汐钰喃喃自语,看着灼凰柔白的玉手,缓缓道。
“他乡遇故知,我自出生以来没有出过未城,或许日后入仕会迁就别处,但那终归是往后的事情,如今想来还太早。”
苏汐钰抬手为灼凰拍了拍裙侧方才沾染到的灰尘。
“金榜题名时,今日我高中解元,全府上下一片欢腾,倒当真值得高兴,这个理想离我似乎很远,却又并不怎么远。”
苏汐钰抬起头来直视着灼凰的眼睛,深情款款,口中的语调也仿佛染了些温度,柔柔软软。
“至于洞房花烛夜,我想与你共度,灼凰,你可愿意?”
苏汐钰的眸子此时如一汪潭水看似波澜无动,实则暗潮汹涌。
灼凰已然愣住,感受到苏汐钰握着自己的手中似乎有汗,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将手从苏汐钰的手中抽了出来。
“汐钰你说笑了,这怎么去了乡试三日,也学起了三少爷那满口混话的样子,当心大夫人知道了罚你。”
灼凰脸上通红一片,连平素苏府上下公认的巧嘴也不听使唤,几次都有些结巴。
扬在嘴角的笑意也是怎么看怎么僵,明显看得出来这等笑意有些局促。
“灼凰,你知我素来洁身自好,这几年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我何时同那名女子纠缠不清,我并不怎么会讨女孩子开心,也不能像汐烈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同女孩子们玩在一处。当年祠堂偶遇,是我第一次那么自然的同一个女孩子那般容易的亲昵起来。”
苏汐钰感受着掌中进来的冷空气,面上也是红了一片,甚至眼中已出现了几分哀伤,似是有些委屈的看着灼凰低语。
灼凰微微一愣,连忙正色起来。
“汐钰,我承认当年在祠堂确实有几分猜测你身份故意结交的意思,但我当真不知道你是嫡子,那时我初入苏府什么都不懂,光想着多认识个人多条路。如今咱们也都大了,你也该知我同那些丫鬟不同,我与你们这些少爷相处可没存过半分魅惑心思。”
苏汐钰知灼凰心中误会也是连忙解释。
“灼凰,你我相处日久,你的为人我自然清楚。你对自己日后终身何意,我也多少能够了解。我今日与你诉我衷肠,全出自我苏汐钰的本心,也无半分暗示含义。我是苏府嫡子,自小在父亲母亲期翼中生存,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也知道日后我的婚事,自有父母安排。我只管遵从父母之命,同一个女子或者几个女子度过一生便是,至于这女子是谁并无重要。”
苏汐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孤寂,从未想过有自己直面自己的人生会是这般惨淡,听起来便让人暮然生怜。
“可是,认识你之后我的心就变了,起初只是好奇,后来便做钦佩,但不凡离去之后,似乎看着你心就变得我也说不清了直到书院那一夜,看着你流泪的样子,我的心竟然会那般疼,望着你的睡颜,我才懂得原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是思慕。”
苏汐钰凝望着灼凰的眼睛满是认真,若换了旁人灼凰自然可笑着打趣说定是不知何处听来的混话。
可面对苏汐钰灼凰却是感觉自己心都跳漏了一拍,因为苏汐钰的坚持,苏汐钰的执着,苏汐钰对待事情的那种原则至上,灼凰两年来可谓亲眼见证。
但此时,纵然是什么都无所谓的灼凰也难免慌了阵脚,似是不曾想过这古人告白也会这般直接,灼凰脸红之余,却不得不当成个玩笑听听,今日冲击太大,灼凰需要冷静冷静。
“汐钰莫要说笑了,今日之事,便只当是我睡糊涂了吧!我不会放在心上,这等哄人的话,日后还是别来打趣我了。”
灼凰尴尬一笑,便逃也似的转身跑走,但那明显凌乱的步伐无一不透露着当事人的慌乱。
苏汐钰微张了张嘴,到嘴边上的挽留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苏汐钰颓然的坐在方才灼凰呆过的地方,满园飘落的醉肌红,似是也无法为那孤寂的人带来一丝色彩。
苏汐钰将头靠在树干之上,沉痛的闭着眼睛,许久许久……。
灼凰一路小跑回到倚绣阁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就连晚上夜宴也称自己不舒服没有跟着苏子衿贴身服侍。
苏子衿见灼凰神色有异,也猜测八成是同苏汐钰有关,但毕竟不知前因后果,只得先应了灼凰的话,自己带着人去往花园,倒也没忘记关照画眉给灼凰送了晚膳。
可哪里想到,苏子衿来到夜宴现场却看到更加让人忧心的一幕。
众人皆到,独独不见苏汐钰,直到宴会适中,苏汐钰才慢悠悠的来到花园。
那等面色全然没有半分笑意,苏奏和大夫人本因为苏汐钰迟来有些愠怒,到哪看着儿子那明显不佳的情绪,也暗恼此次夜宴办的不是时候,竟然没顾及到苏汐钰的疲乏。
苏汐钰如今功名在身,自然是万千宠儿,在家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大夫人关切了几句,便拉着苏汐钰入席。
因已经成年,苏奏倒是难得开怀的开了坛尘封了好些年的状元红供苏汐钰畅饮。
往日不喜饮酒的苏汐钰,也不知是怎的,今夜竟然放开了畅饮起来。
酒过正酣,苏奏和大夫人等长辈用膳用的差不多了,便先行退场,让小辈们好好乐呵乐呵。
苏子衿见苏汐钰和灼凰的反应都有些不对,本想趁着机会问个清楚,可哪里想到苏汐钰今夜竟然似是并不想与他这个妹妹多做详谈,反倒是拉着苏汐齐和苏汐烈找了个桌子继续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