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语无伦次的回答显出了她心不在焉,刘小敏实在是忍受不了大叫:“如然,你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怎么劝你都不听呢!你这个笨蛋,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清高!”
叫声太大,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而视,安如然不好意思的捂住刘小敏的嘴巴,眼神警告她小声说话。
刘小敏推开她的手,呸呸了两声,使劲擦去她带来的油污。
安如然心平气和的说:“你管好你的李峰就行,我不是清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奶奶教我的。”
刘小敏没有再说话,她都把自己最爱的奶奶搬出来了,刘小敏知道这是她最深的爱。
夜晚的风很凌乱,安如然的心亦是如此。
早上九点搬家公司的车就来了,刘小敏整理好一切之后给李峰打了个电话,没半个小时门铃响起,效率真快。
临走时刘小敏居然偷偷地抹眼泪,在校时她是出了名的开心果眼泪绝缘体,安如然吓坏了往她脸上狠甩纸巾,刘小敏和着哽咽的哭腔说:“你个死丫头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别死扛,我会尽快帮你物色一个男人,在此之前不准出轨。”安如然冷汗直流,又气又笑点点头。
依依不舍送走刘小敏后,安如然决定还是去医院转一圈,不管那个冰人吃不吃东西,她还是煮了粥带去。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巨大响声,安如然慌乱的跑上前,以为卫晨光怎么了。可是走到门口没敢再踏出一步,她不是想偷看别人的隐私,只是脚不听使唤的站在原地不动,透过玻璃也可以看出屋里女子的气质脱俗。
欧若拉捡起被卫晨光揉皱的支票,抚平粗糙的纸张,重新放回桌面。
支票再一次被褶皱扔在地上,那个女子竟然耐心的重复刚才的举动,支票又回到了桌面。一扔一捡,再扔再捡,两个人不知疲倦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安如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不嫌累自己都看累了,就在她想离开时冰人居然开口了。
卫晨光对着欧若拉低吼:“拿着你的钱走,我不想看见你。”
欧若拉沉默了一会,悠悠开口:“我可以离开,但是支票你收下,你现在需要它。”
“呵,你是可怜我?还是给我的分手费?放心,我绝对不会赖着你不放。”卫晨光讥讽的笑道。
欧若拉的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脸,爸爸的话环绕于耳,她捏紧拳头说:“是,我希望今天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只有你收了钱我才安心,我不想欠你什么。”
“钱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卫晨光的语气没有一丝生气,一丝难过,甚至是一丝激动,平静如一滩死水。安如然觉得他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僵尸,除了会呼吸,其他都是死的。
她陷入无限冥想之中,以至于那个女子冲出来的时候撞倒了她,对方抱歉的向她低了低头,一眨眼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欧若拉小跑到车库,拉开车门的那一刻泪水再也止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话说的难听,可是女子的眼角有泪痕,安如然判定她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但那又与她何关。走进房间,卫晨光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侧卧,她放下保温瓶,无意瞟到支票的数目,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三百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安如然在心底极度鄙视这些不知人间烟火的富二代,分手费也不用这么多啊,这可能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卫晨光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安如然对着支票两眼放空,他的火气莫名其妙的上来了,抽过支票斯个粉碎,三百万瞬间化为废纸。
安如然随口喊出:“你有病啊!跟钱有仇吗?它是你的救命稻草,你怎么把它撕了?”
谁知卫晨光不但没有半点可惜,反而把桌上的粥扫落在地,瓶盖震开粥肆意流窜黏糊糊一片,安如然没能逃过浩劫脚背瞬间烫得通红,火辣辣的疼。
“滚。”
既然别人都赶人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受他侮辱,安如然气呼呼跑出了医院。走在繁华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流,翻开手机的通讯率,她竟然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刘小敏早上刚搬走现在找她不合适,除此之外没有很亲密的朋友了,思来想去,她决定给妈妈打一个电话。
久违的乡音浸湿了安如然的眼睛,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流出,妈妈家长里短跟她说了一大堆事情,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奶奶的声音比上次通话时苍老许多,“孩子,有空回来看看奶奶,你在外边记得按时吃饭,别一天到晚都是泡面知道吗?”
安如然深吸一口气,“恩,我知道了,奶奶你也要注意身体,医生对你的忠告你可别忘记了!我会抽空回去……看你的。”
奶奶着急的声音传来,“孩子,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我前两天感冒没好,你们照顾好自己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按下结束键,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卫总的遗言。
如然,我家卫晨光以后拜托你了,请你一定帮他一把,不要放弃他,我相信你。
安如然打开抽屉,拿出那份沉甸甸的文件,或许卫晨光看到它之后会有用。随即打开另一个抽屉,从一大堆名片中找出那张最后的王牌,“你好李律师,我是安如然,卫晨光已经醒了,明天能麻烦你跑一趟医院吗?”
孤注一掷,成不成功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