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就数她最怪吧。”
李小舟把照片立起来,望着里头的江沁,他眯着眼睛,哭笑不得得笑:“那天国庆呢,让她穿校服,她死活不肯,现在可好,好不容易弄张合照,就她最特殊,这是要闹哪样嘛......”
我抿着嘴,没再打断他。我的心绪也快像他一样的喋喋不休了,只是嘴上没法说。这世界已经小了,我想起很久以前我让潘大海递给她的那张纸条。
我在上头说,我会回去,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屏幕像汪洋般闪烁,那一定会是我打给她。然而这些让我险些当成是玩笑的话,竟是快要那么可笑的兑现了。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去,可是直觉告诉我,如果有些猜测我再不当面问清,我将永远困扰在她的名字里。要是这真是一个同李沁离不开的姑娘,那么我就可以有一个真正恨她的理由,对她再坏,也无需觉得愧疚。
“好吧......”
我跟李小舟说:“我替你,拿上行李,走吧。”
他吃惊地看了了一眼,然后就乐呵着笑开了。
“嘿,就说吧,所以你跟我去准没错。对啦,你带大衣没有?云南可用不上啊,带了就扔了吧。”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望着照片上的江沁,一脸严肃地问:“她....你有见过她的母亲吗?有说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没?”
“呵呵,你说她呀,好像是个没妈的孩子吧,不过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每次一有什么事儿,来学校都是她爸爸。”他的手里捏着一根黑子的布质带子,那是他行李箱上附带着的,他把它取了下来,那上头有一根线断了,一扯整根儿黑带儿都快分了家。
“哦。”
我是这么说。
忽然之间觉得是命运捉弄了我,也是忽然之间觉得,是我捉弄了命运。“哎,不过怪了。”李小舟的带子就这么在他手里毁了,他约莫是闲的发慌,所以厌恶地把带子重新往行李箱里一塞,又继续开心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完好如初。
我不想看他,然而他笑完之后很突然地问起了我一个让人不想笑的问题。“呵,我说...”他是这样说的:“你怎么对我这个学生这么感兴趣。哈哈哈哈~~”
说完他就自己笑上了。
我很无奈地望着他,他笑得很贱,而且一面说,还一面指着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孩儿,把照片往我脸上戳。
“拿开。”我推开他,他一脸古怪的笑,想来定是算计歪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姓氏很特别,没别的了。”
“哦。”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显然对我这样子的回答感到不满意。我板着脸瞪着他,他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蹭的一下子学我一样地瞪大了眼睛。
“哎呀,坏了。”
机场的航班刚刚报过了,他很夸张地意识到这个早已过期的问题,所以随即多此一举地抓着头说:“飞机已经飞了!”
我默默地走到服务台,他猴急地跟过来,几乎是快要急哭了地捉紧我:“你怎么不急呀?”“急什么......”
刚登记完的那一刻收银的小姐微微笑地把票交到我手里,提醒我说下一趟飞机是下午3点50起飞。
我说了谢谢,然后把票轻轻拍在那小子的头上:“我补票,你别再误点了。”
他也傻笑着拍起了自己的头,样子像一头呆了的鹅。“对哦,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要补票呢?”
于是他边笑边说,说着就翘着腿找了个长凳坐下,看来,是如释重负了。我挨着他也坐了下去,套近乎地拿胳膊搭住了他的肩。
我跟他说:“哥们儿,我可以跟你去,可是你得保证,在我到那儿的第一天,你要把所有学生的档案全部送到我办公室来。”
“什么?”他有些不愿意地看着我:“不不不......”
“为什么不呢?”“不..这事儿难办啊。”他望着我,说得很为难。”“是这样的”
他补充说:“我是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大假的,交接一样,也就不用见领导了,而且那些档案都是密封的,如果我一下子全部从教务处搬走,我怕.....”
“那是你的事儿。”我揪住他的衣领,最后轻轻地拍了拍。
这是个威胁的动作,他委屈地望着我,绝望而无奈。“汪洋啊,你说你这事儿要求的,我......”
“懂吗?”我松开他,没有去看他是什么无可奈何的表情。抛却一切的废话,我最后是很坚持地告诉他:“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这事儿,你必须满足,否则,我随时反悔我做的决定,你就等着在学校里累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