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二十七年,宁州。
清晨的宁州,清晨的药王谷,沐浴在丝丝暖阳中,若有似无的药香夹杂在清新淡雅的梨花中氤氲着独特的芳香,许久不曾欣赏过这番春色!百花中,我与百里姐姐一样,独爱这苍白郁结的梨花,只是,百里可以种下满园梨树解尽风情,而我的梨花,早已凋零在那个冬日。
出神间,悠扬清曼的琵琶声突起,铮铮然,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不过转轴拨弦间倒是活泼有趣,俏皮可爱,亦是可以瞥见弹奏者愉悦的心情。不经意间,心底的烦郁竟被演奏者三下两下剥去只剩两分,不禁,循着乐曲而去。
在如雪园的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白色的拖地长裙,芊芊细腰上用一根简单的丝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的女子,乌黑的秀发挽着一个精致的流云髻,竟是百里姐姐,我顿时讶异,认识许多年,不曾想她的琵琶弹得如此让人着迷。她看见了我,停了弹奏,微笑着向我款款而来。
“长安,昨夜可曾歇好?”
“多谢姐姐款待,很舒服!”如此温婉的女子,和哥哥倒是绝配。
许是看见了我眼底的情绪,面上一红,竟有了几分羞赧。
“都怪我,没有提前修书与你,长平随父亲去了荣洲义诊,害你白跑一趟。”
“怎能怪你?是我自己出发时耽误了许久,才未能与哥哥见上一面。再说,要不是你与伯父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只怕我们兄妹早已天人永隔了。”哥哥从一出生就伴有心疾,御医曾说,哥哥活不过十三,如今,哥哥以及弱冠。这份感激,真是万死不辞。
“长安,你不必这样,医者父母心,况且,这里也有他自己的一番功劳。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上京?”
“明日便回!”
她不解的问道:“这么赶?”
“是,”我不禁苦涩一笑:“家妹最近又闯祸了,再不回去解决她,估计就要上房揭瓦了!”
她掩嘴一笑:“那个混世小魔女,可能会要放火烧山。”
“姐姐,经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想回去了。”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一股愉悦感油然而生,从她的神情里我看见了惺惺相惜,从未有的轻松,许久不曾如此开心了。
“古人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今日一见,那惹眼华艳的桃花怎及梨花冰清玉洁的风姿!”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一如那张我熟悉的温润如玉的面庞。
话一落音,百里就朝来人走去,我也只好紧随其后。
“表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一回来就听到一阵悦耳舒心的琵琶声,猜想定是媛儿的杰作,就直奔这如雪院而来了。”他宠溺的帮百里把散落的头发弄好,这一幕映入眼帘,我有些想念哥哥了。
“轩辕小姐也在?”愣神间,他突然发声。
“嗯···”看见百里的揶揄之色,我有些无奈,只好告辞:“就不打扰沈公子与百里姐姐的相聚,我先回房了。”
伸手拉住我:“嘻嘻!你们两个就别装了,明明就郎情妾意,还什么轩辕小姐、沈公子的,该说回房的是我,你们聊吧!”语罢!带着侍女施施然的离开了,留下我与他面面相觑。